他要压抑住那股逼迫喻舟夜的冲动,其实有点难。
这就想要改变掉他多年以来习惯。
但是他实在不能再让他哥有一丁点的反感了,白天鹅才是应该被温柔以待的动物。
喻时九不能再做任何一点让他哥不乐意的事情了。
要领悟到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发现他直到如今的年纪,仍旧还在不断的试错和学习。
可是喻舟夜,他那么好,他不该成为自己十几年试错的成本。
这时间,过起来太快了,对被他欺负的哥哥来说,太长了。
“小九,衣服。”喻舟夜叫住他。
喻时九停下转角的脚步,抱紧了些,生怕下一句,他哥就连这件外套也要收回去了。
“我去帮你给叶子婶。”他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原来能粘着他哥,也得他哥愿意才行。
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也是他哥给他的温柔,这些他都没想到过。
喻时九不希望自己消沉,但是他不免花了一个夜晚的时间来思考。
然而他又会走到另外一个死胡同里,那就是他不过是花了一个晚上来感受被喻舟夜拒绝的冷落,他哥却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抛下过。
从少年时刚亲密过后的不知所措逃走,留下床上和屋子里的一片狼藉,到长大之后连已故的父亲也不放在眼里,用来当做刺伤喻舟夜的武器,然后又一走了之。
他就没变过。
他一直都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
一个晚上而已,他都要犯病了,他哥独自过过多少个被丢下的夜晚。
喻时九压根数不清,这些天数,零零碎碎,多多少少的加起来,都超过四位数了。
想念和寂寞,伤心和失望,都是不能用数据去衡量的。
走的人是他,他不痛快,留下来的人会多难受,他是想象不到的。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再重头来过就好了。
老天爷已经给过他太多机会了,他都怀疑自己这种劣性,重来多少次,都是个祸害。
他枯坐在卧室的沙发里一整夜,费劲脑筋也没想出来,要怎么对一个已经不肯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哥哥下手。
他以为他拥有喻舟夜的一切,从身体,到感情,喻时九默认自己就该有这一切。
这种得意,都是喻舟夜一次次的许可下,他才拿到的。
他仗着喻舟夜两辈子对他的好,把这些都荒谬地认成他自己的资本了。
他其实什么都不是,他连喻家的儿子都不是!
从来没什么理所应当的,这种自以为是的毛病,他明白得太晚了。
喻时九把邵池找到的所有关于温家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仍旧看不出他们是什么善茬。
他打心底认为温家根本配不上喻舟夜的实力,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
就算是联姻,不乏比温家要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外强中干,在滨海已经没什么实质性利益的温家呢?
他们既然已经放弃了滨海的市场,长期在省外投资,又为什么两年前要回来。
喻时九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他第一次有这种走到绝路的感觉。
但这是喻舟夜有关的事情,这种力不从心,就变得合理了。
他向来都是看不透他哥的。
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哥真心看中温涟漪。
他哥真心看上一个人,是不会在意他的出身和名声的,他是最清楚的。
他哥甚至都不在乎对方有没有权势和金钱,只要他喜欢,那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