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舟夜:“下去。”
喻时九重重喘了几口气,不甘心地站在他身后。
邵池看到这局面,也跟着站在喻舟夜的椅背后面。
单薄的掌声响起来,喻舟夜抬眼看过去,闻鸿卓正冲他们拍手:“真够感人的。一个私生子,一个喻家养出来的儿子,喻总,您御下之术了得啊。”
喻时九一把按在红木椅背上,用力到让木头的衔接处发出丝丝裂出缝的轻响。
屋子里涌进来的几个打手已经适时地退出去,关上房门。
喻舟夜开口道:“如果只是共用一个港口,喻家出的起这个价钱。可闻总要的可不是共用,喻家的钱能砸水里,但不能开了受制于人这个头。”
“受制于人又怎么样?你今天过来,就不是受制于人?你母亲难道没告诉你,她当初是怎么受制于人,才给你父亲一个机会,捡了我不要的东西当个宝。女人都能一起用,给闻家交点过路费,有什么关系。”
闻鸿卓用雪茄点点手边的小茶几,”好歹这条路,还是我先给它捅开了的。”
喻时九一把将钢棍甩出去,狠狠砸碎了茶几!
玻璃炸开碎了一地,他冲过去奋力一拳砸向闻鸿卓的脸。
拳头砸在面骨上,四周的三名保镖立刻上来制住他。
挣扎间他被人制住手臂,还不肯罢休,抬脚踹翻了一旁的座椅。
邵池也站不住了,跟过去要动手。
混乱中,喻舟夜厉斥道:“小九!”
喻时九回头看他,一双眼都红了:“哥——!”
喻舟夜侧头示意,小孟立刻上前和邵池对了眼色,从保镖手里把喻时九护出来。
对面因为闻鸿卓没有下令,也不敢轻举妄动。
“给闻总,道歉。”纷乱后,喻舟夜低声道。
喻时九瞪大了眼,捏紧的拳头里,被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里,用力到手臂颤抖,稳住声线道:“我、不。”
喻舟夜起身上前,不着痕迹地将他拦在自己身后:“我代我弟弟跟闻总道个歉。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我需要时间来协调。”
“另外,喻氏的股份,百分之十也太高了,我希望闻总拿出点能交换的条件,我们再谈。”他面不改色道。
“好啊。”闻鸿卓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把阴狠目光放在喻时九的脸上:“你这个弟弟,还真有意思。”
·
酒店外是小孟和邵池在把守,走廊尽头就站着闻鸿卓安插来的人。
屋子里却点着温暖的烛光,这是一个浪漫奢华的大床房。
闻鸿卓安排过来侍寝的男人女人,都被小孟拒之门外。
“小九,我知道你听着不顺心,但这里是金砂州,不是滨海,他不会轻易放过你。有什么委屈,我们回家再说。”
喻舟夜对着从家里跑出来的喻时九,沉下心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你的安危要紧。其他的事,我会处理好。”
他想了想,道:“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喻时九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冲着喻舟夜说:“哥,我不委屈。”
他憋着一肚子的火,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没有波澜,面无表情的喻舟夜,顿时提声道:“我委屈什么啊?我就算把天捅破了,还有你在后面给他道歉!给我补上!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我知道我不该来,我知道这里是金砂州,我知道他们这群人能分分钟让我们回不了家,可我难受!”
“他说的是人话吗?啊?”喻时九掌骨的关节作响,那些话简直就是凌辱!
畜牲不如!
还当着他哥的面说!
他越想越气,一把将喻舟夜的肩膀推起来,口无遮拦:“你难道不难受吗?!林婉清听了不会难受吗?随便一段录音传出去,她都能病发住院吧?你顾忌的不就是这些吗,你为什么不难受?”
喻舟夜面对他的是慎重深思的神情,仅仅只有如同深渊的目光中,能透露一丝冰冷的伤痛。
但就像是被寒冰冻住一样,他到现在都没歇过气,没表现出一点外露的情绪。
这明明就是他哥的逆鳞,是他哥最该伤心的时候,那些话比刀子还疼!
喻时九又气又悲愤,喊道:“你凭什么还能面不改色地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