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关上休息室的厚重窗帘,屋子里一瞬间暗下来,他脱掉外衣躺进他哥午休的床上。
喻时九是不想睡的,也以为自己睡不着的,没想到鼻尖嗅到枕头和被褥里他哥身上特有的气息。
就往被子里钻了钻,脸颊栽在软枕里面,找到那股弥留地特别浅淡的木质香味,然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哥的这两天一定经常睡这张床,他一定很忙。
·
喻舟夜回来的时候,打开休息室的门,里面暗沉沉的。
目之所及,休息室内不起眼的影音室门边,安然无恙摆放着那束九十九朵玫瑰花。
喻时九现在除了在某些事情上,不听话,其他时候都能显出来一些乖巧。
他一早就去机场和一个国外的合作商进行了项目临时改动的简单会面,中午又马不停蹄和官方的人吃了饭,喝了酒。
下午还有工作需要处理,这会儿就是回来休息的。
他脱下西装外套,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
最后有些妥协般叹了口气,走上前俯身看了看裹成一团的小狗崽。
喻时九半张脸都在被子里,这模样跟平日时不时要咬人还牙尖爪利的样子差别还挺大。
今天的白酒度数太高,官方来的人就爱喝这种,喻舟夜坐车回来头脑有些昏沉。这会儿弯下腰昏沉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他一只手撑在床上,压下被子边缘,把喻时九埋进去的脸露出来一些。
对方呼吸到的熟悉和暖和的气息,突然变得带上丝凉意,小狗崽又往被子里面栽进去。
他好像在做什么不安的梦。
喻舟夜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孩,会因为什么睡不好。
喻时九的学习成绩不错,他很用心,别的东西,喻家没有不能办到的,要天上的星星也未尝不可。
“青春期的烦恼吗。”
他想起来喻时九屡次跟他顶嘴说的那句“他至死都是青春期。”
喻舟夜伸出手指去点点小狗崽的鼻尖,对方轻轻地呼吸,眼睛有点红。
似乎是在被子里捂出来的。
但是少年看起来很喜欢埋进去睡,喻舟夜有点头晕,这会儿只能模模糊糊想起来,喻时九跟他睡在一起的时候,第二天早上似乎也总是脑袋埋在自己身边的样子。
总是要贴着,粘人得很。
他换到另外一边躺上床,昏沉的脑袋一沾上枕头就沉沉闭上眼。
酒精味从皮肤里挥发出来,脖颈里都有点发烫。
半睡半醒睁不开眼的时候,发热的皮肤上覆盖上一层略微凉下去的触感。
脖颈浮现的一层薄汗就像被手指摩挲拭去似的。
喻舟夜下意识抬手捂住少年的手背,酒精浸泡过的嗓音低沉出声:“乖。”
喻时九靠近他就闻到更强烈的酒精味,他哥是不喜欢浑身酒味上床的,今天应该真是喝太多累了。
“要不要我打电话给程大夫,你好像在发烧。”喻时九心里的悸动都因为他哥一身的疲惫更难受了。
他哥没回答他,好像直接睡过去了,只是手掌还拍了拍喻时九的手背。
喻时九就想起来他哥刚回到喻家接手公司的时候,第一天就在葬礼上和各式各样的人周旋道谢,喝了不少,最后还喝了药。
他解开他哥领口工整的纽扣,一直解到胸前,敞开脖颈透透气,想要再解开他的西装裤时,手指停在上面犹豫了。
他这会儿是真正的心无杂念,他想把白天鹅小心翼翼地围起来,又还没能处理好情绪,不想让他哥在这种时候以为他趁人之危。
更不想影响他的工作。
他得乖一点,他要乖一点才行。
喻舟夜的样子,皮带都没解开就躺上来了,肯定下午还要工作的。
喻时九盯着他哥看了很久,要不是喻舟夜睡着了,这种目光肯定早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