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时九在回家的路上,终于憋不住问:“中医只能把脉吧,他手受伤了,需要做ct,要拍片子……”
喻舟夜现在刚刚捡回来一条命,车里很安静,喻时九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
就连程珂刚才说的话不中听,他也没心情去计较了。
只想让做大夫的程珂好好看看喻舟夜的伤。
“这些小少爷放心,喻总是大难不死,这条命会好好安置的。”程珂说。
喻时九又等了等,讲礼貌地问:“程大夫,他严重吗?”
“我还以为小少爷信不过我的医术。”程珂说。
“没有。……我只是,不想他出事。”喻时九说得很低很低,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程珂却明显意外道:“喻总要是知道你关心他,会好得快一些的。”
“啊?”喻时九转过头去看。
程珂正在喻舟夜的手臂上干什么,发现他的目光,直接道:“左手臂骨裂了,腿骨受到了强烈冲击,韧带应该伤到了。内脏的问题要回去做完检查再看。”
喻时九面色一阵慌张,根本没藏住。
“他不是还……”话到一半说不下去。
他不是还好好地跟那些伊宁制药的人交涉吗?
不是还自己走下跑车的吗?
不是还自己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吗?
不痛吗?
他……
喻时九发现,自己再也问不出“喻舟夜到底在干什么”这种话了。
他都知道了,为了不能输,为了不露痕迹,为了要一直挺直腰板。
因为他是喻舟夜,是喻家的顶梁柱。
他不能低头,也不能害怕,更不能露怯。不能让人抓到一丝弱点。
“为什么他没有声音了。”喻时九听见自己问。
“刚刚给他注射了止痛针,有昏迷的效果,刚好可以好好休息。”程珂直言。
月色如水,车已经开出了蓝海湾,加快速度往城区里面赶。
喻时九沉默良久之后,喃喃道:“我想跟他一起赛车的,他不带我。”
程珂一口道:“喻总不会带你的。”
喻时九:“为什么?”
程珂转头看他,又低下去,继续守着喻舟夜的手臂:“因为带了你,死了以后喻家就没人了。”
喻时九心头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