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里有一人说着话,可他的衣裳却被一层层褪去,垂在床榻边上,旖旎地与地面亲切接触。
他的身上只余下来一层轻纱。
可影子里连那层纱都神似水雾,他的身形起伏完全被光影勾勒在墙面,黑漆漆的发丝完美映衬,连弧度都一比一的还原,单是看了就叫人浮想联翩。
“不会的。”她的指尖覆在那轻纱上,与他的腹部轻贴,“你看这里还很瘦,所以不会有的。”
许知久轻微闪了闪眸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如此笃定,但还是往后稍稍退了下,“妻主,也可能是还没有显怀,等看过医师再说,好吗?”
“我会很小心的,不会有事。”姜眠一脸诚恳。
毕竟她知道许知久不会怀上,概率小得可怜,找医师过来看又要穿衣裳,岂不是耽误好多时间。
许知久架不住她的眼神,只好点头答应,但还是不忘叮嘱一句:“妻主要小心一点。”
“放心吧。”
沉浮其中,如同溺在水里,轻纱没一会就已经破掉一个又一个大口子,许知久轻声喘息缓解。
他并非抗拒接触,相反他很喜欢。
只是他太担心引发另一位的妒忌之心,所以不会主动做什么。
他的情绪清醒地沉沦,无声地阖眸,将对方圈在怀里,却一点力气都没有用,整个人如同人形摆件般。
“在想什么?”姜眠抚平他的眉,嗓音还夹杂些许不平静的呼吸,“知久应该没有什么在意的,好像再娶一个也不会管我,对吧?”
底下垂眸的人轻掀开,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安静的神色,他回应:“妻主想娶吗?”
“三夫四侍,人之常情,妻主不必太过考虑我的想法,不让妻主纳夫侍,是妒夫所为。”
明明还紧贴着,两人的气息却意外平稳下来,姜眠陷入深思,她捏了捏底下人的脸颊,眼底复杂。
“如果妻主真的喜欢他,纳入府里我不会介意,只要妻主不要太冷落我就可以。”
许知久握着她掐在自己腰间的手,随后带到脸颊处,视线如犬兽对待主人那般忠诚,“因为我也想妻主心里有我的位置,即使只有一点点。”
他介意但会接受。
介意是因为欢喜妻主,接受也是。
“怎么会这样想?”姜眠顺势感受到了他在手心的呼吸,“放心,我冷落谁也不会冷落你的。”
他的唇瓣含着一抹轻淡的笑,弯着眼眸:“妻主不保证,我也会相信,妻主已经足够纵容我了。”
离魂的病症,没有当做妖怪烧干血液,反而让妻主精心照料,已经是很多人都奢求不得的事情。
许知久别无所求,只希望如今这样的日子再长久一些,不需要永远那样虚无的承诺。
“如果妻主有了主君,还会娶我吗?”
他似乎有些失神,下意识问了这样的话,说出口才知道不妥,“抱歉,一时失言,妻主当作没听到就好。”
姜眠也被他突然来的问题给问住。
这不就是经典的女朋友死亡问题吗?之前对答案一笑而过,现在姜眠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内容。
“知久想我娶吗?”姜眠俯下身,将他浸湿的发丝轻挑起来,唇瓣不断落在他的脸颊,“不过这个位置只会是你的,所以这样的问题,恐怕不成立。”
她的话轻飘飘地落下,砸进许知久的水润的眸子里。
无法言喻的情绪填满心口,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回应什么,只能笨拙地主动,以此来获取对方的欢心。
到了尾声,姜眠扶着衣衫不整的人踩入水池中,他的双腿满是痕迹,一入水便覆在姜眠的肩头,显然是累坏了。
想起来什么,他原本的欢喜和沉沦都停了片刻,恢复了理智。
“妻主,明日怎么与他……”
许知久对离魂之事,莫名有几分难以启齿,通过医师的解释,他知道彼此都是一个人,但这种感受很奇怪。
姜眠揉了揉他的发顶,“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知久不管变成什么样,都很好沟通的。”
“给妻主添麻烦了。”
“说这样的话?那现在就麻烦知久给我洗洗,刚好困了。”
“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妻主先转过去,我为你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