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似胭脂粉的东西又加厚一层。
“多谢妻主。”他毫无察觉地道谢,用手背胡乱蹭掉脸颊的痒意。
花卷的面皮包裹住呛鼻的内馅,说是黑暗料理也不为过,本质上都是平庆当年备受争议的款式。
许知久不能视物,其余的感官都放大不少,察觉到身侧的人靠近,于是偏头正对着对方。
姜眠戳了戳他的手心,一同陪着他捏出面团形状,放进蒸笼里。
新鲜出炉,皮薄的馅遮盖不住里面的绿意,像是里面含着翡翠,绿意盎然的要钻出糕皮。
里面有绿豆口味的糕点,人畜无害地和芥末糕紧紧挨在一块,分辨不出。
两人脸颊都是细白的粉末,姜眠顺手把许知久的脸颊也擦干净,他睫毛无助地轻颤,无处安放的双手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衣角。
许知久始终没有提及自己的问题,他也不清楚眼睛还能不能好,却自私地占据着对方。
除开这一张脸,许知久想不到自己还有任何的用处,尤其是这具破败不堪的身体,满目疮痍,一眼便足够叫人倒胃口的疤痕。
他唇瓣的笑收敛起来,失魂落魄地低垂着头,勉强压下心头的情绪:“妻主,已经蒸好了吗?”
姜眠刚将蒸炉里的糕点装入碟子,听到他的话随口应答:“嗯,已经好了,不过还有点烫。”
正巧这时,屋外花修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殿下,国师大人和颜公子来了。”
寻常人家的公子哪里会像颜宁这般混迹于女子之中,坊间已经有了不好的传言,不过是被颜将军给压下去了。
姜眠也没想到人会突然来访,她咳嗽两声,握着许知久的手,安抚性地捏捏,“我先送你回屋子里待在,可以吗?”
“嗯好。”许知久垂眸,情绪肉眼可见地愈发低落。
刚才的欢声笑语消失不见,他自顾自地接过姜眠手中的碟子,黑暗的壁垒牢牢将他困在原地。
许知久拿着碟子,像是在证明自己有用,擅自松开她的手,一个人走了几步,畅通无阻,并无意外发生。
“妻主,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先过去吧。”他拿着碟子的手很稳当,步伐沉沉地落了下去,每一步都走得与寻常人无异。
大概他已经设想太多次了。
“没事,我送你。”姜眠看了眼屋外等着的花修,递了个眼神,这才搂住对方的腰,“知久可要给我留几块糕点,我们一块做的,我还没尝过是什么味道的。”
离主屋不远,并不会出大问题,但懂事的人也需要情感关照,更何况他都有些小委屈了。
姜眠做不到视若无睹。
“好啦,我很快就回来的。”她成功把人扶着坐下,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在前厅阁楼等待的两人气氛可就没有这样好,颜宁时刻注视着国师,像是对方做了天大的错事。
听了花修的话,白羽不觉得意外,她今日来就是来报答当初的恩情。
至于颜宁,则是因为颜将军要出兵去边关,近段日子心急如焚,势必要国师早些完成他的意愿。
“接下来是我与六皇女的事情,你就先回去等着,晚些时候再来烦我好不好?”
颜公子知晓她的秉性,所以国师大人也没有装深沉,直接坦然流露出一副受到酷刑摧残难受的模样。
天天被骚扰,确实难受。
“可是家姐过几日就要去边关,等下一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当初根本没有为我卜算,是不是?”
颜宁挺拔的身材因为焦急的情绪剧烈起伏,眉眼尊贵优雅,恰到好处的花钿将他的端正相貌给添了几笔世俗。
白羽被他搅得心神不宁,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蝴蝶效应带来的连锁反应,郁闷不已。
“你们在说什么?”姜眠按了按眉心,在主座坐下,看向两人,“还有颜公子怎么也来了?”
颜宁顿时求助般地看向她,“殿下,我想去边关,哪怕只是做兵卒也没关系,阿姐已经准备出发,可是我还在京城里。”
颜将军往后便是常年驻守边关,恐怕轻易回不得京,也难怪颜宁这般焦躁。
“好了颜宁,你的事情晚些时候解决,等我和殿下说清楚私事再谈。”
颜宁视线紧紧地停在国师身上,这才认命般地出去。
姜眠跟颜宁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对他的感触不差,但现在她更关注另外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