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许知久的眸色就让人看不分明,他问:“妻主是通知,还是询问?”
“当然是后者。”
“要去。”许知久点头,然后又露出了然的表情,“要在路上准备什么吗?”
姜眠摇头:“缺东西就买新的,你要是有想带的东西都可以带着。”
怎么不管是白切黑,还是温柔系人格,一听要走就跟着走,居然不问些别的吗?
——
意外的顺利,在平安的暗卫顺藤摸瓜找出来一些暗线的消息。
听到姜家人活着的可能性大,姜眠更加坐不住,直接提前一天出发。
尽管与姜家的人相处不到一年,但姜眠对他们的感情却十分特殊,一个没有纠葛安稳的家庭足够她想念自己的家了,这也让她对这里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认同感。
许知久跟着一起去,可随行的医师却面露担忧,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平庆。
人和人的缘分,可谓巧妙。姜眠刚到平庆便见到了城门外熟悉的面孔。
“桓雨?”她出声把人叫住。
贵气的马车停下,掀起的车帘传出贵人的声音,原本一直回避的桓雨听见了耳熟的声音叫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他面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见到人的一瞬间就挂着眼泪,欣喜若狂地站了起来,嗓音激动:“小姐?”
寻常人他认不得,但桓雨一直记挂着例外开恩将他留在府中的姜三小姐,虽说他当初只是位叫不出名号的填房。
“你怎么在这里?其余的人呢?”姜眠还想说什么,就见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只能咳嗽一声,“桓雨,你上马车说。”
他激动得差点摔倒,每一根神经都无限绷紧,双手无意识紧张地握在一起。
只是一上马车,便与另一位视线撞上,如霜雪般的美人矜贵貌美,与小姐坐在一侧,佳偶天成。
桓雨心口倏然一跳,被冰冻住一般,无所适从地在衣服上擦了擦脏兮兮的手。
“坐吧。”姜眠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桓雨喉咙干涩,隐忍住心头诡异的念头,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能再见到小姐,郎君定是欢喜,水患后,他一直打听其余人的下落,只可惜世事无常……”
从桓雨的口中,姜眠大概明白留下来姜家人只有姜侧夫,生下来的龙凤胎也还活着。
原本是凶多吉少,可偏偏运气好在高楼上庆生。只是其余人还没得到消息赶来高楼参加生辰宴,大水便先到了。
在高楼幸存的下人们陆续离开,现在只有桓雨一直陪在姜侧夫左右。
带着两个孩子,又是两个男子,身上的盘缠用光,还得防备某些官兵抓捕,其中的艰难只有他们二人知道。
“他现在在哪里?”
姜眠语气也跟着紧张起来,原本听到其余人没有消息她还有些失落,但听到姜侧夫还在,心里不免松了一小口气。
“在外面的村里,我今日便是为郎君的病而来,准备去买些药。”
“那就先买药。”姜眠缓了缓情绪。
吩咐马车继续往里走,花修一亮牌子,城门的守卫连检查都没有就直接放行。
马车风风火火地到了药馆,凡是桓雨提及的药材都买了双份,也结清了之前他们欠下的药钱。
药馆掌柜频频朝姜眠投去视线。
姜眠只觉莫名,疑惑:“怎么了?”
“小娘子可别被骗了,虽说他身世可怜,但钱也不是这么造的。”掌柜叹气,语气里不仅是对桓雨的同情,更是一种在看冤大头的眼神。
取完药材出来的桓雨脸瞬间白了,垂头不敢说话,掌柜一见他出来了也不再说了。
姜眠领着桓雨回马车,许知久还在车上等着她回去。
她在路上问了一句:“刚才掌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桓雨浑身哆嗦,唇瓣颤动,像是提到不好的往事,他低声解释:“药材贵,没钱,所以经常求过路的好心人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