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答案往往需要凭借事实说话。
科考成为秀才的姜眠等到放榜才回来,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被锁住马车里,还将要面临许家父母的问话。
如果不是许知久安排小侍递了消息,她都不知道她把许家小公子给睡了。稀里糊涂和许家人保证以后会对许知久好,这才得空去找许知久问个清楚。
屏退小侍,房间里只余下他们两人。
摇曳的风铃花也不过如此,仅仅是一个月不见,许小公子的容貌始终叫人惊叹不已。
他额间垂落的短金流苏细长,浓墨色的眼睫抬起,毫无杂质的视线落在姜眠的身上,嗓音好听,“我知姑娘定能考中归来。”
在外人看来沉稳的许小公子又近了些,指尖小心勾住姜眠的手,只字不提栽赃陷害的事情,始终光风霁月。
亲昵的举止不同寻常,好似自从上次互表心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的眼底带着担忧和关心,“近些日子过得可还好?好像又瘦了些。”
“我还好。”姜眠低头看着面无异色的许知久,咳嗽一声,“不考虑先和我解释一下吗?”
姜眠并没有动摇想离开这里的念头,但也不代表她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反复思考过后,打算这次回来问清楚许知久的态度再做决定。
但是回来的一切就好像跟有预谋一样,她像是落入了设计好的圈套,许知久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踏板。
姜眠搓了搓指尖,叹气:“你的计划我不是不能配合你,但你应该提前和我好好商量,而不是欺骗我,让我以为你喜欢我。”
据许母的话来看,许知久守宫砂被毁是由她造成的,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做那种事情,明摆着是让她背锅。
哪怕明白许知久被婚事逼得紧,又失了守宫砂状况不好,但理解归理解,她不是冤大头,这种做法对她本身就不公平。
姜眠还没理清楚,勾着她指尖的人顿时松开,蜷缩在袖口中,眼睫轻缓扇动抬起,清晰的可以看见上扬卷翘的弧度。
许小公子以一种无法形容的视线看向她,里面隐约有着被欺骗的委屈感。
姜眠:?
反了天。
为什么看她的眼神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明明被污蔑的人是她才对吧?
许知久情绪低落:“是觉得我脏了吗?”
他还没来得及说后面的话,眼尾止不住滚落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最终滑落至衣襟,就好像被欺骗的人是他一样。
把人弄哭了。
姜眠挠头,难不成是她误会了。
只好坐在他身侧安慰,“没有嫌弃你的意思,真的没有。只是这种计划你可以提前和我商量,平白无故给我造谣指定是不行的……不是,你别哭了,好,你没有造谣,是我用词不准确。”
原本打算要和对方好好说道一番,结果眼见掉下的眼泪越来越多,说到后面她开始自动认错。
像是已经在心底演练无数次这样的话术,以至于脱口而出,有种由内到外的熟悉感。
“我的守宫砂还在,不脏。”声音细弱如蚊。
许知久扯动衣袖,沿着白皙的腕骨往上,直到露出那一抹颜色才停住。
“不管相信与否,我真的心里只有姑娘一人。是家中给我安排了婚事,事发突然,我难推拒,所以才出此下。对不起,我不应该胡乱编造。”
少年视线真挚,他的守宫砂还在,也就不缺合适的踏板,没必要挑选地位不等的人损坏名节,除非是真的喜欢。
姜眠明白了他的心意。
指腹蹭掉许知久脸颊上的湿意,“没事,说清楚就好,下次要做什么提前知会我一声,避免露馅。”
许小公子轻点头,顺势靠在对方的肩上,心口的酸胀这才有所缓解,也不顾现在的身份,与人如梦中一样亲昵依偎在一起。
姜眠没有推开他,将人抱住安抚,“刚才是我语气不对,我如今条件不好,以为你不会喜欢。”
许知久:“我不介意。”
他没有一点勉强,贴着姜眠的衣角布料莫名安心,指尖再一次与人相扣,比起一些更亲近的举动,他还是最喜欢这样安安静静地抱在一起。
姜眠没有推开的理由,更别说她始终都在配合,如果对许知久没有意思的话,她早就不在此处了。
又记起来许家父母说的那些话,与人说着往后的安排,“你如今还没到婚嫁的年纪,需要再等四年,到那时我也已经秋闱结束,再拿婚书也不迟。”
虽然也有提前养在家里再等到了年纪登记的情况,但很容易出现女方反悔再娶的情况,所以姜眠的建议其实是站在许知久角度考虑的结果。
当然这也是许家正夫提出来的条件之一,姜眠刚才点头答应了,自然也是会遵循四年后的条件再把人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