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久顾不得多想,起身打开妆奁,将大半的新款式重新绘制下来,中途不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主动亲近,撑着脸红继续把那团绒的小花记录在册。
被对方亲近倒是有理由解释。
实打实的主动靠近,是全凭自己心意行事。
虽然只是一场虚梦,但还是枉顾书中所写的礼义廉耻,心甘情愿地被对方采撷,也不需要对方背负责任。
守在门口的小侍只当许公子半夜有了灵感,寻常便是如此,所以只敲门问了句,并没有进来打搅。
……
姜眠半夜床睡塌了。
她方才还在梦里逗弄美人,现在突然抽身出来此刻很是茫然。
瞧见这四面八方朴素无华的房屋,以及塌陷大半的床板,腰背处估计已经青紫,疼得她龇牙咧嘴。
还从未在半夜惊醒过。
寻常睡得安稳,醒来也记不得做了什么样的梦,只记得是美梦。
现在半夜醒来倒是清楚记得梦里的画面,但她并没有遐想太多,只以为是接触许知久这种美人太久,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变态想法。
也算是人之常情。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打了个地铺,勉强继续睡下。
等第二天醒来,姜眠还记得昨晚的梦,不置可否地抛之脑后。
她穿越以前就有做过关于许知久的梦,所以现在出现也不觉得有多稀奇,反而很平常心的接受了。
姜眠花了银两重新叫人打了新床,比平常要晚一点才到了胭脂铺。
外面下着绵绵细雨。
她撑着伞,见许知久已经在柜房处便小跑着进来,将纸伞斜放好。
她没有迟到,却莫名心底发虚。
许知久手里拿着两本小册子在对照,一本记录下来时兴的花钿样式,一本则是由人手工绘制的款式。
但姜眠没想到梦中她描的那几款也在其中,瞧着墨水还很新鲜,才干不久。
尤其是正中心那朵团绒的小花,她格外有印象,恍惚间她还能瞧见花钿落在许知久额间的瑰色模样。
许知久怎么也知道这些款式?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总不能许知久跟她做了同一个梦吧?这世间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许知久只与她对视一眼,便安静地继续描制,等他检查完这些样式与市面上没有相似的,才安排人去准备妆饰需备下的红纸。
他看向姜眠,问:“姜姑娘现下无事的话,帮我誊抄一份可好?”
许知久侧目将准备好的纸张推了过来,金红色尾尖的豪笔也被递到她的手中。
“应该做的。”姜眠对于这些款式也不提问,一笔一划地描绘下来。
空气中只有金红色的粉末浸染纸张的沙沙声,每一个弧度都与梦中的贴合。
“姜姑娘以前就接触过这些?一眼就能学会,天赋异禀。”他道。
语气里听不出来情绪。
姜眠随意地点头:“接触过一些。”
她说话便认真描完每一笔一划,有些并不是梦中她绘制的图案,所以这几个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胭脂铺的生意蒸蒸日上。
许母是典型的利益至上,或许是见此情形,也不吝啬地新划了三间铺子给许知久。
这也引得许家其余的姐妹不满,毕竟家中的铺子一共就那么多间,从中划分给许知久,就等同于将原本属于姐妹们的铺子给划出去了。
利益受损,自然不满。
许知久是要嫁出去,又不是许家人,给几间偏远的铺子打发便是,谁曾想许母把清江镇的铺子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