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看懂了他的意思,“你想让我跟你去看?”
哑巴更用力地点头。
那被家暴的娘子情况不妙,看后续没有着急的病人,能交给江洛的交给江洛,不能交的让明天再来,时暮起身拿了药箱,“好,我跟你去看。”
和哑巴一起往落霞坊中赶去。
路上,询问了一些情况。
问哑巴,郎君是不是经常打娘子,哑巴呜呜呜地比划着,虽然不知具体意思,但从焦急眼神,时暮估计打得十分频繁。
又问哑巴,为何郎君要这样对待他娘子,哑巴只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表示不知。
来到落霞坊娘子家中,一进门,就看到她头破血流,眼睛浮肿,坐在院子的大树底下,扶着树干费力地想站起身。
家暴,时暮不是第一次见。甚至还遇到过丈夫把怀孕的妻子打到流产的。
但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对自己的枕边人下这样的狠手?
哑巴跑过去想搀扶,这娘子神情愁郁地看着他,侧身避开了。
时暮过去帮她查看,见她除了头皮擦伤血肿,面部淤青,眼眶出血外,小腿肿得厉害,搞不好有骨折。
边帮她处理伤口,边有意劝说,“夫人,你真该为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即便不将他送进官府,也该离开他。这么给他打下去,性命都会有危险。”
成纪的父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娘子又睨了身边的哑巴一眼,神情悲戚地开口:“大夫,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哑巴没法说话,只眼睛红红地看着这娘子。
时暮真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你真那么喜欢那暴力的郎君?”
娘子赶紧辩解,“我和他早已没有感情,他身边不知有多少女子,他不休弃我无非是将我当成一个使唤的丫鬟。”
时暮更不明白了,“那你为何不愿报官,判义绝呢?”
“谢谢你,大夫,但我这样的人……”这娘子又看了哑巴一眼,低下头深深叹息。
时暮真是一肚子的不理解,“你好好的怎么就这样的人了?”
这娘子低头沉默着,突然,一滴鲜血落在地上。
原来是她鼻子流血了。
时暮正想帮她查看,她已经跛着脚站起身,走到柜子前,从一个放在显眼位置的小盒里,取出一小团棉花,塞在鼻子中。
动作极为熟练,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
时暮今晚看她鼻梁并未受伤,也没有近期受伤的痕迹,不禁询问:“你鼻子经常出血么?”
娘子点头,“我自十四岁之后,鼻子便经常出血。”
时暮想起上次异位妊娠那个女子。
难道这娘子也是异位妊娠?
时暮继续替她把身上的伤都处理好,虽然一直劝说,可这娘子时不时看哑巴一眼,就是唉声叹气,下不了决心和家暴男解除婚姻。
正在这时,院门外响起一个男人轻浮的话语,“改日再让我好好疼爱你。”
接着便是女子娇软的嗓音,“郎君今日甚是威猛,想来在家中定是十分憋闷。”
“石头一个,如何及你半分,我不过当她是个使唤的下人。”
两人调情完,家暴男才推门,带着浑身的酒气走进院中。
看到哑巴在,立刻开骂:“毫无用处的废物,整日把男人带在身边又能如何,你能伺候他么?”
他走过去,抬手就要掴娘子耳光,“我知道了,你用你的嘴伺候他是吧?你个不祥的石芯子!”
时暮厉声制止:“你敢动手,我现在就把你送牢里去!”
那男人回头,看到是那天松月湖边收拾了自己的小哥儿,“又是你!”环顾周围,见上次身手不错的官爷没来,立刻就不怕了。
往前逼近,“小哥儿,还想强出头,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扇!”
看郎君想伤害请来看诊的大夫,那娘子和哑巴都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