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当真是和他撕破脸皮了,已经不管不顾了!
扶苏鬓角有些冷汗,他强行冷静下来,控制不住的质问昌文君:“你们人还在秦国,便如此胆大包天,要谋逆了?!你们对得起阿父对你们的信吗?”
昌文君悠悠道:“不是谋逆,只是带我们楚国的公子回楚国罢了。你自幼生长在秦国,定然未曾看过楚国之地,相信比起这野蛮无礼的秦国,风度礼仪齐备的楚国更会让你喜欢。”
他说完看向几个魁梧汉子:“仔细利索点,将公子打晕了带走!不准伤到他!”
“是!”
这五六个魁梧汉子,立即朝扶苏气势汹汹的走来!
扶苏虽然习得些许武艺,却十分粗疏。他根本难以反抗,不过稍稍挣扎几下,就被几人打晕过去。
昌平君立即从外走了进来。
不过片刻,他身上穿的不再是方才的官袍,而是干净利索的狩猎服。
昌平君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弓箭,看向昌平君:“今日咸阳城门口守值的乃是自己人,你现在快去换上衣服,带上扶苏我们立即启程去楚国!”
昌文君点点头,他心知此事不能耽误,快速换了衣裳之后,不发一言的跟随昌平君出了门。
昌平君、昌文君两人都是武将,弓马娴熟,出了大门他们立即翻身上马,带着人往城门口走去。
他们身后的一辆马车里,城门口守值的城卫随意看了一眼。
只瞧见这马车的座位上,铺设了舒适的软垫,桌案上放了新鲜的果盘点心,还有一壶果酒。
车厢里正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气,扶苏也穿着狩猎的衣服靠着马车壁沿,看上去似乎是因浅酌而不胜酒力,小睡了过去。
马车边有随从、护卫相随,整个队伍看上去便是官宦世家外出狩猎的模样。家中长辈在前方带路,小辈因喝了些许酒在马车上小憩,半点不显得突兀。
一路打马走着直道,昌平君和昌文君触目所及,直道上干干净净,不染尘埃。两旁规划清楚的房屋边,有几丛青竹,间或杂植一些旁的树木。
街上是来来往往的秦国黔首,他们穿着短打,虽然身上有些许布丁,但神色却迥异于他国百姓。
无论男女老少一,他们路走来走去都是风风火火的,脸上都带着一股忙碌和干劲,有种别有的期盼蕴含在其中。
这是谁带来的改变,简直不言而喻。
昌平君和昌文君,已经在秦国待了许多年岁。
如今离去之时,他们见到秦国百姓安居乐业,到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再不想承认,也要肯定秦王的贤明,臣子的能干,军队的勇猛,以及天赐的神眷。
秦国安定和平的样子,竟不似久经战乱的国家,反而有了盛世的感觉。
沉默寡言的昌文君,心里也忍不住叹气,不知道他们离开秦国回到楚国,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决定。面对这样的强秦,楚国当真有胜算吗?
昌文君没没有归国的喜悦,原本坚定不动的内心竟然闪过了些许动摇。
昌平君也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兴高采烈,只是一路压抑的向前行。
众人无话,虽然顺利出了咸阳城,出了郊区,一路向楚国奔去。但越是离秦国越远,众人的神色越发复杂。
他们走的很顺利,但扶苏被发现失踪时,已经到了第二日的早晨。
扶苏小小年纪,在朝堂上几乎不曾发言,却已经站麒麟殿中,默默旁听了。
他自小勤勉好学,不仅读书日日手不释卷,若非身体不适,他也不可能不来上朝。
一大早的,嬴政高坐王座之上,处理政事。赵瑶君坐在一旁一心二用,一边狂写作业,一边听一耳朵的朝政之事。
【今日先生布置的课业实在太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阿父又交代先生,让他多给我布置点了。】
朝堂上有人不着痕迹看了王绾一眼,有人看了眼嬴政,却见王绾老神在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嬴政连语气都没有变化,继续听着冯劫说话。
赵瑶君这作业一日多过一日,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想念曾经没有被嬴政发现时,扶苏还帮自己写写作业的美好时光。
这样一想,她往扶苏的位置逡巡一圈,然后呆住。
【诶,我阿兄呢?他这么多年勤勉,今天竟然没来吗?】
赵瑶君,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想起昨日阿父,抱着她在城门楼上为壮士们击鼓送别,又想起阿父已经直白的说明,要将她作为继承人的事情。
赵瑶君,几乎是下意识的往昌平君昌文君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