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瑶君嘲笑:“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是个鼠辈!这样鼠胆之人,怎配和我阿父比较!”
李牧看着这样的君主,眼里闪过一丝恨其不争,他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竟然犹豫了一下。
说起来,前太子嘉还未死。不是他大逆不道,而是如今的新君和原先的赵嘉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多。他不仅是个草包,还昏庸无道,残暴好色。
若是新君不慎被人杀了,废太子赵嘉继位,赵国在太子的治理下说不定会更好。秦国公主刺杀了秦国新君,这事运作一二,说不定能联合他国一起共抗强秦。
李牧的动摇,被本就关注他的赵迁注意到了。
赵瑶君看了眼赵迁,挑拨离间:“你赵国的李大将军犹豫了,你看他不是很想救你呢!赵迁啊赵迁,一定是你太过昏庸了,才会让对赵国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李牧也不想救你了。”
赵迁心里涌起无尽的耻辱、愤恨、害怕,他眼里对李牧有了杀意。
李牧这个乱臣贼子!
之前自己没登位时,他就仗着自己的军功,不将他放在眼里。如今又见死不见,不忠君主!
等他脱困,定要将李牧这乱臣贼子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以消心头之恨!
可如今生死全在他人之手,赵迁一张俊脸仇恨害怕得扭曲了起来,却也只能忍痛哆哆嗦嗦的看向李牧。
“李大将军,你,你不许轻举妄动!你好好想想,你的家眷,你的子女、孙子还在雁门!雁门虽说都是你的人,但寡人也不是一手没留的!”
李牧面色瞬间黑了,握着剑的手青筋鼓起。
李牧心里厌烦的情绪翻腾,他知道自己这一犹豫,今日救了赵迁,依照赵迁记仇的心眼,他们一家来日是个死。
可是今日不救赵迁,自己终究是背负上了叛国的名声。来日就算拥护赵嘉继位,这不光彩的事情也会被人不断提起。
周围的将士都是李牧的心腹,纷纷担心的看着他。
一时之间,李牧进退两难。
赵瑶君心中爆笑。
【笑死,老天都在帮我。这李牧,终归是要到大秦的!】
赵瑶君笑出声:“好一出臣不忠,君不信的好把戏!好看,太好看了。李将军,你好要救你家好大王吗?你好好想想,赵迁多疑,现在你救下他,将来死的可是你们全家啊!可你现在不救他,你家雁门的妻女、孙子,也要死了呢!”
现在这样的僵持拉扯,她倒是不着急了。反而在两边开始挑拨离间,火上浇油,让这君臣之间的分歧越来越不可调和。
赵迁心里破了大防,用破锣嗓子不断给李牧施加压力:“李牧,若你救寡人,寡人定然感念你的恩德。若你现在不救,寡人丧钟一响,你雁门的家人一口不留!”
赵迁目眦欲裂的盯着李牧,破罐子破摔,继续凶狠的威胁!
李牧胸膛起伏,气得咬牙切齿!
这便是他们赵国的好大王,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要挟于他,实在是下作!
他纵然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此刻也不得不为自己的软肋向赵王低头。
李牧在赵迁死死盯着的眼神里,最终朝赵瑶君沉声开口:“放开我们大王!否则别怪某手下无情!”
赵瑶君笑了笑,语气激动起来:“李大将军,赵国一代君主不如一代,赵国国土一年不如一年。昔日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携骑兵风卷而来,飒踏流星,威慑诸国,何等英勇风姿,令人心折!谈笑之间灭中山国,挥袖之际筑起赵国千里长城。”
赵武灵王贤明远见,能文能武,不仅进行胡服骑射的改革,训练骑兵,彻底改变战国时期的作战方式。他还任用贤臣,文能治国,武能带着将士南征北战,使得赵国摆脱劣势,成为一大强国。
赵国人自小听着赵武灵的故事长大,赵武灵王在他们心中如同神明一般高大而不可侵犯。
听得秦国一年幼公主,也能将先王事迹一一道出,虽然此刻情况不妙,但李牧和众护卫也不由感到骄傲和感慨。
赵瑶君哀叹一声:“可惜啊,子孙不成器。继位之乱,沙丘之变,可惜了武灵王一代英才雄主,竟然在行宫之中被围困三月,活活饿死!这诸多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子孙不肖之故!”
她说着,眼神明显的往脸色涨红的赵迁看了看,装模做样的叹了声气。
“哎,如今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如今赵悼襄王亲小人,远贤臣,废贤后,立倡后。废贤能储君,立昏庸倡后之子!这倡后之子,虽然出身不能选择,但如今身为一代君主,便是落入险境,也该傲骨铮铮。但你们看,赵王当庭便溺,痛哭流涕,如此贪生怕死的情状,实在愧为武灵王后代啊!”
这些事迹无论听了多少次,赵国人都会心神动摇。
当下,许多护卫都红了眼睛,神情悲痛,暗暗将痛恨、不甘、不屑、羞耻的眼神投到了赵迁身上。
李牧勉强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可眼神却忍不住不屑的看了眼赵迁。
赵迁最恨别人提起自己的出身,如今赵瑶君不仅提了,她还用赵武灵王同自己比较。将他贬低得如同粪土一般,赵迁恨得咬牙切齿,可又顾及到自己的小命,只能在心里不断谩骂。
贱人!嬴政当时便是个低贱的硬骨头,他的女儿比他还要令人厌恶!
赵瑶君看众人眼眶泛红,军心动摇,连大殿之中的普通宦官、宫女看着赵迁的眼神都暗藏了不屑,她便打算开始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