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许许多多的饭,可白河和白河的儿子却总觉得没吃饱,感觉差一点什么。
这感觉让他们心里刺刺挠挠的。
白河忍不住对杨柱感慨:“你家的日子倒是好过,我妹妹嫁给你,算是嫁对人了。”
杨柱脸色一红:“这是托了大王和公主殿下的福气。”
“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热天缺水,我们浇水也只敢按照公主殿下说的人工滴灌。
可奇怪的是这豆子产量,却不比丰年来得少。想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殿下是神使,她在默默庇佑我们的缘故。”
世界不可能有神明,不是说神明都是悲悯的吗?
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不来救救他们?
为什么不直接让天下风调雨顺?
白河忍不住出言讽刺:“庇佑?神使不该庇佑的是天下人吗?天下遭灾,她却只管他们秦国的人,想来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邪神。”
杨家人,包括白溪和两个孩子,脸上都出现了愤怒的表情。
只食看着糟了大罪,满腹怨言的白河,他们这才没说什么。
杨家和善,便让白家四口人都挨挨挤挤的住在了家中。
可才住了两三日,杨柱就觉得怪怪的,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疑心,他总觉得妻子娘家的兄长、侄子有时候看人的眼光怪瘆人的。
岳父也呆呆的,没有什么表情,大嫂总是担惊受怕,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过了五六日,杨柱和白溪有事外出一趟。
可回到家中,却见白河浑身是血的在煮肉,他们的侄子站在灶边,一脸馋样的看着锅里。
那锅里的肉被煮得咕嘟嘟的冒泡,发出一股诡异的香味。
杨柱和白溪觉得奇怪,不由惊讶道:“这是哪里来的肉?”
白河眼里闪着恶意的光:“我山上打猎打的,小妹,妹夫,你们要吃吗?”
这年头,竟然能打得着猎物?简直不可思议!
杨柱摇了摇头,心里觉得有些不安:“不吃了。”
他四周看了看,没见到自己爱笑爱闹的两个孩子。按理说煮肉这样的事情,他们两人都爱看的。
白溪也察觉到了,她笑道:“不知道黍儿、稷儿两个孩子去哪里,我去寻一寻。兄长煮了肉,正好让他们也享一享你这个舅舅的福气。”
她说着走了出去,往两个孩子房间走去,却见这一路上有带血的痕迹。
白溪心里揪了起来,她立即推开房门,却只见自家一双孩儿,竟如同破烂一般躺在地上。
头颅滚落,四肢被人砍断,房间里到处是血。
她脑子一懵,忽然想起锅中咕嘟嘟冒泡,散发着诡异香气的肉。
白溪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悲痛催心,嘴一张竟开始呕血……
*
嬴政看完太平县监郡亲自送来的折子,脸色一片阴沉,张口就是一句斥骂:“猪狗不如,狼心狗肺的东西!寡人从未见过如此恶毒之人!”
监郡吓得面无血色。
赵瑶君看到一向不怎么直白骂人的阿父,被气成了这样。
她好奇的凑到他身边,瞄了一眼折子。
只见上面写着,五日前,楚国流民乱军忽然从山路涌入太平县中,一番快速烧杀抢掠之后,又快速从山路上逃走。
太平县死伤百余人!
这其中的始作俑者,是一家从深山摸到县中,前来太平县投奔亲人的楚国新平人。
折子上写道,那投奔之人中有个叫白河的杀害了妹妹、妹夫两人,又在煮食两个侄子过程中,被县中之人发现。
他慌乱逃窜入山林,还给流民军带路,引得大量流民军在太平县见人就杀,抢掠物资。
幸好县兵、以及驻扎在秦楚边境的兵马来得快,否则太平县就不止百余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