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旭一愣,半晌,错开目光抓了抓后颈。
哪有恰好去光州看老娘的下属,不过是有心想要帮忙,又不想她有负担多想。
在这个世界里长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他这样心地善良的男人。众所周知,男权社会的男人不论年纪,都各种自以为是、虚伪和装逼。
张闵不是。
他也不是。
“信我还没写好,写好了会让张闵送到你那里。”
“好……”
蒋芙仰头看张闵一眼,还是有些不自然:“我说错了,该问问你的,你以后还跟我吗?”
张闵将头转向一边,似乎又因为什么惹到他,又或者上次的事还没跟她消气。
“跟。”
人不走,蒋芙松了口气,面上不显:“不走就给我好好干,知道吗?”
张闵点头。
如此就算破冰,蒋芙整个人肉眼可见松弛很多。她问白明旭:“大人,那个马车是给我坐的吗?”
白明旭找回了从容:“正是,娘子请上车。”
蒋芙行礼道谢,爬上马车,紧接着白明旭和张闵都坐了上来,好在马车足够宽敞,还有活动的地方。
白明旭推了点心盘过来,蒋芙便也不客气,自顾自吃了起来。
“蒋娘子,此次分别,以后怕是不能常见到了。”
蒋芙立即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种纠缠人的人,你和公子帮了我,我虽然感激,但也不会到以身相许那个地步,让公子别害怕。”
白明旭被她逗笑,见过几面,他已然看出她对骆岢并不是像她表现出的那样痴迷。个中缘由如今也都想通,无非是事急从权的拒婚。
想到这里,他道:“此番被金无尽用一个管家搪塞过去,没有将他下狱,着实可惜。”
“他家事古怪,年年有妾室暴毙而亡,竟还有暗线为他物色新的少女。我想继续查,但娘子猜怎么着,短短一夜的功夫,郡公、郡守、刺史,乃至长安的高官势力,都派人让我不要轻举妄动,息事宁人。”
他与蒋芙对视,少男无畏野性的黑瞳清亮无比。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撞到眼皮底下,娘子觉得我该不该管?”
蒋芙毫不犹豫:“管。”
白明旭:“敢问原因?”
蒋芙吃完最后一口糕点,拍了拍手:“他先害我,跟我犯贱,我岂能轻饶他?”
白明旭笑出声来。
他转头对张闵笑,张闵面无表情,将头转到墙壁的一侧。
白明旭:“……?”
蒋芙道:“那个金员外,金无尽,似乎真的没那么简单。”
白明旭道:“的确,我上一次被那么多人递口信来,还是我爹死在氐族前线。没想到这次的案子也能惊动那么多人。”
他很平常说了父亲去世的事,这似乎也为他年纪尚浅就能担任洛城将军做了解释。
蒋芙道:“不仅如此。”
她拍了张闵的肩膀:“他功夫很好的,能再不知不觉间把他迷晕,还抢了东西走,可见金无尽那边是卧虎藏龙。”
白明旭肯定这一点:“张郎君身手不俗,在我之上。”
“不把那个老东西扳倒,还不知他要在暗处作祟到什么时候。”蒋芙想起了什么,“你们在公堂上对峙的那些证据和证词都是真的吗?”
白明旭道:“证词是真的,证据是伪造的。”
蒋芙一针见血:“那些推论是公子教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