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沁震惊看了哥哥一眼,却见他神色比自己还惊慌。
“我哥哥什么时候有的十八个美人?”
沈听南道:“沁儿不知?陛下与公子总角之义,收了燕北王送的倾城佳人,公子在长安,自要与之分享。”
骆岢与骆沁一对兄妹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骆沁嘴角一勾,竟露出蒋芙有过的嘲讽表情:“十八个美人呢,陛下与我哥哥共享,真是风流韵事。”
骆岢声音高了些:“沈娘子莫要信口雌黄,毁人清誉!我不曾收过那些!”
他心中提防纱帐那头,却没听见什么响声。
里面安静如常,无需用借口遮掩,他心里反而难受起来。
沈听南说他有十八个美人,她都不在意吗?
她怎么能不在意……
沈听南柔美的声音还在继续:“公子为何一直看着那间屋子呢?”
骆岢回了回神,神情郁郁:“不过是惦念里面的猫。”
沈听南道:“公子过去不是不喜长毛小兽?”
不等回答,她浅笑:“年岁一长,人的确容易转性,想来公子也变了。先前在洛城时,总听小娘子说起公子,说公子一贯厌恶阴晴不定的狸奴,说狸奴养不熟,还易掉毛,将家里捣得一塌糊涂,心疼不起来,骂也骂不得,哪有人和小兽对骂的呢?我听过以后,深觉有理,家中原本养得好好的狸奴,也跟着公子的风赶走了。时过境迁,今日公子倒是养起了猫。”
骆岢:“……”
他听着不对劲,但又说不准哪里不对,总觉得她没说什么好话。
沈听南最后看了那纱帐一眼,牵着骆沁的手起身:“不搅扰公子了,听闻公子尚在病中,没带礼品上门本是我失礼,盼公子莫要怪罪。我有些体己话想和沁儿说,想与她先回房,就此告辞?”
骆岢颔首:“娘子自便。”
他叮嘱骆沁:“招待好客人,莫要失礼。”
骆沁还陷于蒋芙杳无音信的噩耗里,无精打采对哥哥笑笑,被沈听南牵走。
人走后,骆岢穿过纱帐,见蒋芙毫无防备躺倒在床榻上,领口松垮,里面的小衣露出边缘。
他将她踢翻的书案复位。
“你不问问我?”
蒋芙懒得理他。
被抓了脚在掌心抚按,她才被痒得妥协。
“问什么?”
骆岢低头啄吻她玉白的脚背:“十八个美人,你就一点都不吃味吗?”
蒋芙很难因骆岢而吃味。先不说她喜不喜欢,就看他这副样子,都令她对他在外面的作风十分放心。
“变态。你不洗嘴,就别再亲我。”
骆岢被她逗笑,美貌的人微一展颜,便是华容天姿。
她将脚硬抽了回来,脑子里回想沈听南的话。
什么猫啊狗的。
她铁定想到了自己被骆岢关着的事。
说什么之前听闻骆岢不喜欢猫,就把家里养的猫给赶走了。
沈听南家何时养过猫,这是在说她呢。
说当时是受骆岢的影响,遵从着“风华之人定要洁身自好”的意志,才在背后嫌弃她、和她撇清关系的。
沈听南就是沈听南,就算袖手旁观,也要往骆岢身上泼一桶脏水。
实际上,骆岢当年主张如何,关蒋芙什么事呢?
瞧不起她、把她判定为“上不得台面的人”是沈听南,抛弃她的也是沈听南。
她就算脑子再不好用,也不至于因为她的几句话跟骆岢生气。虽然沈听南在她心里有点分量,但并不算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