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把他咬死,估计也要死在这张床上了。
好恨!
她好恨!
蒋芙坐起身呜呜哭。
人怎么能活成她这么憋屈,一点光都看不见呢。
骆岢的领子被她扒掉,露出嫩白的肩头。
他撑起身子,雪弦月般风流的姿势依靠在床上,一点点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哄:“我说错了,别气,芙芙。我说错了,是我要吻你的,不怪你,不哭。”
她躲开脸,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哪都能让他钻到空子!
好气人啊!
她边哭边发狠:“我恨你!我讨厌你!我这辈子都不喜欢你!呜呜呜!”
骆岢默然,片刻,也被她骂掉了眼泪。
“就那么恨我,那么讨厌我吗?亲一下都不行吗?”
“你亲我,我恶心!”
他哽了一下,翻身向里,将脸埋进枕头里,半边肩膀还露在外面,不时抽动一下。
他们两个,一人闷着哭,一人敞着哭。
哭得累了,各自睡去,天亮以后却脸对着脸,抱得比感情好的夫妻还要紧。
蒋芙瞧着骆岢的睡脸,他明显憔悴了,却也有憔悴的风度。心里受伤,眉心便也收拢着,不知情的人见了定要心软,争相盼着机会为他解决愁绪。
她不是不可怜他。
但她可怜他,张闵由谁来可怜呢?
他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就要被杀?
想到这一点,蒋芙心也冷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被屋子里的冷气冻了一下,老老实实钻回被窝。
又不甘心就这么和骆岢凑在一起。
然后她想,凭什么不想在一起就要她来做那个后退的人?
她一脚踹向骆岢,想把他从被子里蹬出去,蹬不动也不要紧,把他弄醒就够了。
却没想到,一抬腿,踢到了应该避开的地方。
“……!”
骆岢痛得皱眉,顷刻醒了,震惊看她,双眸里全是愤怒。
他痛得说不出话,眼神倒是把他的意思都传达出来了。
她便是愤恨至此,要将他传宗接代的根本毁去吗?
蒋芙心里尴尬,面上还凝着。
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会踢到那里。
似乎因着疼的位置不雅,骆岢背过身去。
忍了一会儿,他就又开始哭了。
蒋芙仰头沉思,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惹到这么一个受委屈就掉小珍珠的男人。
“你能不能有点男子气概!你到底在哭什么!”
骆岢吸了吸鼻子:“你以为我在哭什么?”
蒋芙沉默了。
片刻,她冷着脸往他身边爬:“……踢成什么样啊?扁、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