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了解。”徐庆河叹气,“但我无能为力,这不是我们能管控的。”
的确,这不同于普通家庭的家暴,可以申请政府援助,夏初浅紧握手机,无力感油然而生。
又一条语音过来,徐庆河关切:“小夏,你有没有被波及?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很好,徐教授。”
“那就好。小夏,你还愿意继续吗?”
那张明净无暇的脸庞在夏初浅脑海浮现而过。
按年龄算,他刚满十九岁,不算少年了,但由内而外洋溢着不沾尘俗的少年质感,还掺点稚子质朴的心性,虽然不说话也不怎么理人,但不惹人生厌。
想起他今天头一次给她明确的回应,还给她擦眼睛,笑意包围她的唇畔。
她不假思索地答:“嗯,徐教授,我愿意继续。”
睡前,李小萍端一杯热牛奶给夏初浅助眠,又送一杯去了董童的卧室,像母亲疼爱两个孩子。
但只有董童是她亲生的。
夏初浅道了谢,喝完牛奶去厨房洗杯子。
回房间路过了董童的卧室,她听见董童给李小萍说他要换最新款的手机,大半年前才买的,又要换,他上个月还添了一套打游戏的电脑装备。
李小萍对董童的要求从来不评估合不合理,只要儿子开口,星星也得摘下来。
心里默默叹息,夏初浅回房睡觉。
躺上床,她看了眼自己的手机。
手机是上大一那年李小萍给新买的,实在犟不过,只得收下,之前她都用李小萍和董童的旧手机。
倒不是李家苛待她,该给的李小萍都愿意给,是她不想再多拿李家的东西。
夜风在城市上空呼啸盘旋,秋雨淅淅沥沥与风共舞,舞晕了,撞上千家万户的玻璃窗。
夏初浅裹紧被子,见缝插针的凉意往屋里钻。
有点冷了。
*
下午,夏初浅准时到达秋家。
自闭症患者喜静,别墅的佣人不多,夏初浅从大门走来跟他们一一打招呼问好,大家各司其职,行为如常,仿佛昨天的暴行根本没发生过。
来到走廊尽头的那间房,她礼节性扣门:“小染,我来啦!”
怕秋末染以为外面又是秋许明,她这次喊得很大声。
里面一片沉静。
夏初浅习以为常了,自顾自推开了门。
左半扇窗帘拉开,房间半明半暗,阳光倾泻在床尾,半卧在床上的少年在阴影里垂眸自处。
夏初浅欣喜,今天小少爷主动见光了。
他屈膝背靠床头,身后垫着枕头,绘画本搁在膝盖上,左手握铅笔,笔尖在纸上走走停停。
膝盖和脚腕还肿着,拿腿当桌子支不稳,他不在意,就这样东倒西歪地沉浸其中。
其实她不用出声他也知道来者是她。
每天下午三点,都是她的专属时间。
夏初浅走过去,把帆布包放在地板上,包里装着今天治疗用到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