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静静站在夏稚身后,他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人圈在怀里,双手撑在夏稚面前的窗口边沿,这举动过于亲密,可从小他俩就这样,于是哪怕夏稚在里面变得有些像是快要爆炸的洋柿子,也只是缩了缩脑袋,没有抗拒。
“再忙不得来看着你?若是药没有效,或者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你不得哭死?我过来盯着免得你这混账东西又叫我操心。”
声音充满无名乐器那般低沉的性感音色,夏稚感觉像是从自己天灵盖传导到耳朵里一样,弄得他身体里痒痒的。
说不清楚哪里痒……
像是心脏。
“你才是混账东西。”小夏嘟囔着,忙回道。
“好,我混账,那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陆开疆意指他瞒着自己有盘尼西林的事情。
“我哪儿敢生陆二爷您的气啊!”夏稚是真不生气。
这番对话简直似曾相识,几个小时前他们才说过,只是说的人调了个个儿。
两人大约也是意识到这点,所以忽地一个低头,一个仰头,相视一笑。
可这笑着笑着,眼睛上又是一个轻轻的吻。
然后是鼻尖。
脸颊……
唇……
——等等!
夏稚轻微的推了推陆哥,结结巴巴的说:“陆哥,你这是干什么?”
陆开疆哪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想做,之前做也没有见小乖这么抗拒,难道不叫他负责后,连这种都不能做了?
见陆哥不说话,夏稚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他又道:“我如今可看上那位莺官了,是真心想同他长久下去的,再跟陆哥你做这些,我总觉着对不住他。”
夏稚没看见他说完这话后,陆哥是什么表情,只是拥抱着他的陆哥好似松了一点,良久,道了一句:“知道了。”
——你才不知道呢。
小夏自觉是为了陆哥好,心中暗暗叹息,也不知是叹息陆哥轻易就放了自己,还是叹息自己这么轻易就放了陆哥。
“但你难不成还想同一个戏子亲亲我我不成?”陆开疆冷淡的声音继续从头顶传来,“那种脏东西,你碰就不怕得病?老子不是说过你想要什么都给你,玉器也在造了,是最顶尖的师傅做的,你但凡叫外头哪个东西碰一下,我不找你,我毙他。”
明明是一段非常可怕的控制欲病态的发言,偏偏夏稚听得心里还怪美。
他感觉自己也挺不正常的,抿了抿唇,乖乖应了。
第40章耳垂喜欢……
药很有效,大约下午两点,敬业这孩子就幽幽转醒。
原本就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小孩一醒来第一个字就是‘饿’。
陆开疆点了新居的饭菜让人送到医院来,整个人单独坐在一方,却好似把那一方的所有空气都盛满了似的,叫人连看一眼过去的勇气都欠奉。
窗户外头洋洋洒洒落了一片斑驳的光斑进入室内,照在整个地面和小孩的床铺上,偶尔摇摇晃晃落在那交叠着腿坐着的陆开疆头上,像是一片游离的海波纹,滑过这人过于锋利的面部线条。
可真是绝妙的油画对象啊……
夏稚跟着外甥还有大姐一块儿吃稀饭的时候,瞄了一眼陆哥后,如此想着。
“对了,我下午要回老宅一趟,小乖,你要不要去见见新娘?”陆开疆本就是如今陆家的当家,小妹结婚他是必定要送重礼的,还得把这礼物给添到小妹的嫁妆里去。
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可总得到场,不然闲话便要乱传起来。
且陆二还没有见过新郎官,听刘副官描述,像是个很一言难尽的人。
他这位小妹也是从小没有母亲的,自小跟着叔伯嫂子们生活,虽说不会有谁亏待了她,但到底不能事事贴心为其操心,陆开疆便有心多关注一下。
“我……”
夏稚本是想陪陪大姐的,谁知道他话没出口,大姐先一步说道:“如此也好,敬业都好了,大家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你们有事儿的就做事儿去,我去叫你姐夫过来也陪陪敬业。”
夏稚看着大姐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夹了一颗青翠的泡萝卜芯,正要吃呢,大姐抽着手帕又凑来给他擦了擦脸蛋。
“怎么吃脸上去了?小花猫。”夏嘉禾说完,又问,“你给陆小姐准备婚礼礼物了没?”
夏稚点点头:“这个老早就准备了,是租房子的那位法国领事的小舅子卖给我的,一套琉璃餐具,据说是法国王室收藏的东西,当时赏给了领事,领事又送给了他,他拿着没用,抵了一年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