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是先皇的弟弟,年长萧庭訚十岁,当年他的太子之位不稳,朝堂中曾有人向他暗示英王野心勃勃,恐与他争天下。
后来英王的妻子死去,萧庭訚看他主动去镇守北漠,甚至当他的面定下说若没有陛下圣旨,绝不踏入京城,萧庭訚这才放他离京。
在那之前,英王因失去王妃,一夜白发,甚至闭门不见客三月。
萧庭訚以为他真是痴情人,不愿意留在京城睹物思人,才去北漠,可几年过去,却私底下与太皇太后私信来往。
太皇太后跟英王可不是亲生母子的关系,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怎么忽然有了私底下动作。
萧庭訚捻着棋子,望着已经成定局的棋局,捉摸不定道:“英王。”
十三跪在地上,垂首不语。
倏然,一道阴影落在十三的面前。
十三目不斜视,听到上方传来萧庭訚道:“你的剑呢?”
听到萧庭訚此言,十三没有多嘴过问,将腰间挎着的长剑呈上他。
此剑通体乌黑如墨,剑柄雕刻的繁复的云纹,剑尖锋锐。
萧庭訚把玩他地上来的长剑,“铮!”的一声,划破殿内的静谧,随之而来的便是剑鞘坠地。
“剑是一把好剑,也不知道伤人会多深。”萧庭訚指尖摩挲剑,全然不担心会伤到手。
“英王那边的探子多安排几人,想办法安排与他妻子相似的人,安插在他身边。”萧庭訚不紧不慢安排下去,阴翳的眼眸落在长剑上,似在打量,又似乎很满意。
十三听闻,当即拱手,“遵命。”
他话音落下,忽然一阵疾风响起,剑鸣刺耳,窗牖外狂风骤雨。
十三察觉不安,戒备地抬眸,却被眼前一幕震慑当场。
只见萧庭訚笑着将长剑往自己肩膀处用力划了一道,布帛撕裂,血迹溅洒当场。
“不!陛下!”十三震惊,连忙起身搀扶萧庭訚,却被他挥手示意拦下。
萧庭訚的血流得很多,唇色发白,可眉眼流露几许愉悦,长臂一挥,沾染血迹的剑被他随意掷在地上。
“陛下!”十三担心萧庭訚,忍不住再次出声。
今日之事,实在离奇,他都看不透陛下怎么突然对自己下狠手?
萧庭訚斜瞥一眼伤势,望着狰狞的皮肉炸开,猩红的血迹汩汩。
“不够,不够。”萧庭訚突然皱眉,踉踉跄跄走了几步,身形不稳。
十三实在担心萧庭訚是不是被人下药,才会伤害自己,咬着牙想要唤太医来看一眼。
然而萧庭訚却斜瞥他一眼,周身气势吓人。
疾风骤雨,敲打宫廷的琉璃瓦,窗台芭蕉与萱草皆都摔碎在地。
“传朕圣旨,今日朕遭受此刻夜袭,恐性命难保,朝中之事交由薛相也、宋相还有太后和太皇太后商议。”萧庭訚将命令安排下去。
十三诧异不已,难以置信道:“陛下,你是为了布局吗?”布局也不用假戏真做?
萧庭訚锐利的目光扫来,属于天子的威压,将十三吓得不再多言。
正当他踌躇想要先劝陛下要不先找葛老看看伤势,却听到萧庭訚吩咐道:“将消息散布民间。太皇太后和太后那边亦是。”
十三还未应下。
萧庭訚下一刻,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似在讽刺,又似在谋划何事,眼眸晦暗望向自己弄出来的伤口。
“连同春阳宫。”
十三闻言忍不住诧异地看向萧庭訚,但见他面色虚弱,手臂的血迹滴落。
春阳宫不是沈姑娘居住的寝殿。陛下为何一定要让她知道?为了试探沈姑娘吗?
“遵旨。”十三压下心底的狐疑,谨遵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