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时间就能将字从原本的狗爬写成今日这样,显然无需担心。
只怕那些看轻她的人,待会儿还要大吃一惊。
游廊下,宝意下笔完全不用思考。
似是早已有画在她的胸壑中。
她手中的笔只需要把它描绘出来。
她落笔之时,许多人心中还有看轻。
可是等到这纸面上风荷渐渐成型,她们就不得不收起了这看轻的意思。
随着宝意的笔触变化,画面越来越完整,她们脸上的神色又通通变做了吃惊。
先前替宝意担心的徐氏看着这画,忍不住“哎哟”了一声。
她对宁王妃说:“郡主画得竟这般好!”
宁王妃虽看着镇定,可直到这画出来,她在袖子底下紧握的手才放松了。
“嫂子忘了?”宁王妃故作轻松地对着徐氏说道,“宝意的曾祖父丹青可是一绝。我们宝意生得像她的曾祖母,在丹青一道上则像她曾祖父。”
在旁的夫人们听了,顿时都恍然大悟——看来这永泰郡主确实是样样都像了她的两位曾祖。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宝意最后一笔收势。
她放下了笔。
众人都忍不住围上前来,想要看得更清楚。
应静书望着这荷花,评价道:“用笔疏狂,虽是夏日之荷,却有搏雪傲霜之气。”
沈怡君也沉吟道:“泼墨飘逸,架构自然,浑朴中见清秀,洒脱中含缜密——”
倒是像她祖父推崇的前朝画圣之笔。
宝意画完却没停歇,而是取了笔架上的一只狼毫。
狼毫吸饱墨水,在画的左侧特意空下来的位置笔走龙蛇,写下了应静书方才做的那首诗。
笔锋潇洒,一气呵成,书画一体,浑然天成。
看着这画从无到有,从白纸变成如今这般的人都震撼到失语。
宝意此刻还没有自己的印章,于是只是取了小楷,在最后写下了自己的封号永泰。
后面缀着成画的时日。
“永泰”二字一落,宝意也放下了笔,松了一口气。
她站在游廊下,静静地看着这画上的荷花。
周围看到她的人心中都生出了错觉,好像面前这幅画和站在画前的少女都在发着光。
历经两世,艰难险阻。
重归本位,她的光芒终于再无人能掩盖。
画一成,字一落,自今日起,永泰郡主四个字被提及,就不再是一个被当做丫鬟养大的郡主,而是历经沧海也难掩光华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