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觉得没什么,可有些人脸上的神色却微微地变了。
脸上变色的都是跟柔嘉交好的贵女。
原本她们想着今日来便不再亲近柔嘉,可是先是见宝意做得过分,柔嘉后又展现出了那样的诗才,她们还是忍不住聚到了她身边。
柔嘉表现得柔弱可怜,犹如落难的凤凰,相较起她从前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她们听她言语间每每说起宝意这样针对自己,都是因为嫉妒。
她谢柔嘉虽不是宁王府的亲生女儿,可是却在宁王宁王妃身边教养了那么多年,感情比宝意这亲女儿还要深厚。
宁王府的内情没有传出去,加之陈氏已死,宁王与宁王妃为了让柔嘉不受牵连,没有说她是陈氏的女儿,所以这些贵女只当她是别家的孩子被这样换错了,然后留在这里。
柔嘉说着自己受宠,宝意有什么她就有什么,令宝意不甘,她发间的这朵玉芙蓉就是证据。
她们都被她用话引得信了这发钗是从五台山回来的宁王太妃所赐。
所以宝意能勒令她换掉身上的衣服,改了头面,却不能令她摘掉这支发钗。
结果眼下却听到这发钗根本不是柔嘉让她们相信的那样,顿时都觉得柔嘉简直满口谎言——
对着见她落难也依然没有弃她而去的朋友尚且如此,对着其他人她难道不会做得更过分吗?
柔嘉看着她们对自己的态度瞬间变化,感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变得气愤,只垂下了眼睫,眼底变得阴沉一片。
沈怡君,这个女人……为什么只要出现就跟自己过不去?
“那就谢谢妹妹了。”沈怡君随手接过了钗子,转递给了自己侍女,“好好收着。”
她又去同宁王妃告了别,这便登上了马车,临走前从窗帘后看了柔嘉一眼,才收回目光。
她的贴身丫鬟听她说道:“原以为是个心里没数的,没想到是个满心算计的。”
今日光这赏花宴上,柔嘉就不知做了多少谋划。
只要她在府中一日,家宅都会不得安宁-
宝意从来没有这样从头到尾参加过一场宴会。
都不知道坚持下来会这么累。
她今日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用的晚膳,没有再到宁王妃的院子里去,不过她在赏花宴上写的诗画的画都传到了宁王跟宁王太妃的耳朵里。
宁王听了女儿今日在贵女中大放异彩,心中大为宽慰:“好!”
若不是宁王妃说宝意今天累了,宁王怕是要把女儿叫过来,同她喝两杯才罢休。
而作为祖母,宁王太妃听了紫鸢的细述,也是一样开怀。
“好。”她坐在榻上,手握佛珠,“不愧是我们谢家的女儿。”
她让宝意对那些人要硬气,可是那也不过是背靠宁王府。
宝意今日却是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那些满心评判的妇人,她做的比她这个祖母期待的还要好。
而柔嘉今日所为也都通通落入了宁王太妃的耳中,宁王太妃只是一哂。
紫鸢离去以后,张嬷嬷说:“太妃,论柔嘉小姐的这些手段,倒也挑不出错处,只是一撞上咱们郡主,就什么都不顶用了。”
“这就是有底气跟没底气的区别。”
宁王太妃说着,又想了宝意今日的应对手段,也跟她在书画一道上一样有所进益了。
张嬷嬷问:“需不需要奴婢去柔嘉小姐的院子,敲打敲打她?”
“不用。”宁王太妃摇头,“她这磨刀石还挺有用,再留她一段时间吧。”
“是。”
张嬷嬷应了一声,这就伺候着宁王太妃起身去歇下了。
相比起柔嘉房里的死寂,宝意这里可就热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