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的复健原因…”时寸瑾心中喃喃,想起格瑞德的原著章细节。
时寸瑾曾在梦境圣殿的幻境里见过参加菲特赛的米歇尔阁下被分食的灾难记忆,原著瓦伦丁竟然也遭遇了相似之事。
他一时感到几分现实与原著重合的毛骨悚然,心跳难免快了些许。睡在身侧的阿努什卡忽然动了一下,呼吸声变浅了一点。
醒了?时寸瑾一怔,迅速从阅读中回神,还没等他观察到什么,身侧的阿努什卡幅度很轻地把时寸瑾半压半掩地拢进怀中。
时寸瑾顿时感觉身上一沉,阿努什卡用身体半压半护住了他,时寸瑾没有被压到难受的窒息感,阿努什卡的身体很放松,坚硬如石的肌肉软下来,像一层厚厚的皮垫挤过来盖着他,硬要类比,时寸瑾感觉更像是被一头大型兽用厚实柔软的腹部皮盖住压住。
阿努什卡的代谢快,身体像恒温的温泉石,一搂上来,时寸瑾被过热的温暖烘得又感觉到一点点睡意。
闭着眼的阿努什卡伸手在被子里摸索两下,捉住时寸瑾的手,放到自己怀里,随后他低头把脸睡在时寸瑾脑袋上,眼窝的位置正好抵住时寸瑾的额侧,呼吸声慢慢变重,再次陷入深度睡眠。
时寸瑾的脸贴着阿努什卡的颈侧,能听到军雌大动脉哗哗泵血的细响。好吵,好挤,好热。
一个安全又热闹的拥抱驱走了时寸瑾还没来得及形成的不适。
时寸瑾闭上眼睛,继续看。
[…
弗兰·简宁眨眼调整好心态,这一切只是一个全息视频,是过去的产物。既然贝林能用瓦伦丁的账户给他发消息,说明瓦伦丁肯定还活着,还能继续对外授权呢。
弗兰·简宁平静地开始观察视频里的细节:不只是军雌埃蒙穿着光学潜行服,躺在地上的瓦伦丁也是一件便于行动的军制简装。
瓦伦丁没有佩戴任何配饰,头发也新剪过,脖上少见地戴了两只黑色抑制环,手腕戴的智脑环也不是常用来社交的那只,而是一只全新的素环。
弗兰·简宁皱眉,瓦伦丁原本就和军雌埃蒙约好偷跑出露宫去玩?怎么还能闹成这样?中途产生矛盾了?
弗兰·简宁皱眉仔细看军雌埃蒙。埃蒙和瓦伦丁一样,满下巴的血。弗兰·简宁猜测他们之前是在接吻的时候发生了矛盾,彼此撕咬得鲜血淋漓。
埃蒙弓身弯腰,双手的锋利指刃十分小心,很注意没有碰到真正致命的主血管,埃蒙每剖一层皮肉,都会轻轻的、畏惧又迷茫地呼唤瓦伦丁的名字。“瓦伦丁…瓦伦丁?我知道你还在…你别躲我……别用沉默惩罚我……就只是…别用这个。”
军雌精妙高超地安全剖开瓦伦丁的血肉脂肪,露出胸腔中虚弱跳动的心脏,埃蒙停下动作,盯着那颗慢慢跳动的心发呆。
全息视频来到这一段,周围环境忽然模糊扭曲,弗兰·简宁分辨出这是剪辑视频的虫快进了一段时长。
视频快进一霎,视频播放速度正常。
军雌埃蒙垂着头,迷茫畏惧的表情已经从他脸上消失,只留下一片空白,他开始流泪,眼泪一颗颗滑落,淌过他脸上已经结痂硬块的黑血,血泪掉进瓦伦丁豁开的血腔之中,掀不起一点声响。
伊文斯·埃蒙喃喃道:“现在连你也对我失望了。”
他崩溃地低头,把脸探进瓦伦丁鲜血四溢的胸膛,去吻那颗几乎不跳的心。“不要放弃我。”
伊文斯·埃蒙疯了。弗兰·简宁皱眉想,据他所知,埃蒙只密切陪伴瓦伦丁两个月,只两个月他们的关系就进展成这样?
弗兰·简宁不理解埃蒙的失控,也不明白瓦伦丁怎么会在两个月之内和一位同属第一军的军雌发展出地下恋情,他明明怕那个卡许怕得要命。
弗兰·简宁皱眉看着被开膛的瓦伦丁越来越虚弱,高等A的基因也顶不住持续性的大失血,接下来好几秒,十秒内的慢放都是军雌埃蒙盯着瓦伦丁发呆,弗兰·简宁不耐烦再看失常的军团虫族,他转开视线,观察全息造景四处,想知道守护者什么时候追过来救下瓦伦丁。
弗兰·简宁观察其他地方几秒,在僻静步道另一边发现一条造型奢华的毛毡披风,他暂停视频,往那边走几步,就近观察细节。地上的披风损毁严重,损毁痕迹里还包括挣扎的撕扯痕迹。弗兰·简宁这会儿觉得有点怪异了,看瓦伦丁的穿衣打扮明显是准备低调外出,可地上丢弃的披风又呈现类似绑架的挣扎痕迹?
弗兰·简宁取消暂停,全息视频重新流速,弗兰·简宁下一秒就听见军雌埃蒙又开始神神叨叨。
“没关系…我会治好我们的关系。”
他转视线回去看埃蒙,埃蒙仍是失常状态,他低头对着瓦伦丁那颗因为大失血,久久才会跳动一下的虚弱心脏,声音轻飘地说话:“就像以往那样,我把你偷出去…带你去享受新的一切,我能治好你,我能让你高兴,我总是能…你得…你必须要给我机会,你还没有应诺,告诉我你想取什么样的新名字…”
那颗长时间暴露在空气里的虚弱心脏轻轻地跳了一下,艰难又柔软地泵动出一些鲜血,恍若一声回应。随后,心脏彻底停止跳动,连里肌肉膜和血管交联出神经性反应都没有了。
垂头跪着的伊文斯·埃蒙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古怪狰狞的亢奋笑声,他低下头,对那颗停跳的心脏张开尖锐的獠牙。
弗兰·简宁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就是这一秒,视频里终于出现了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