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七日做祭拜的习俗,听着奇怪,需要回去问问是否南川真的存在。”
“杨家府中人该伤心的不伤心,不该伤心的却伤心,实在是异于常人。”
“加上那迟迟不归的杨珈峻亲子……似乎这场祭拜并不是因为杨珈峻一般?”
“以及水娘。”司若眸色深深,“杨奉华、陆令姜对水娘的态度,水娘被放在杨珈峻牌位边,顶替了侧室位置的牌位……水娘会不会是一个我们、官府、刑部都不知晓的受害人?”
沈灼怀总结道:“这些都需要进一步的调查。不过好在这一遭,我们没有白来。果然杨家中多少是埋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存在的。”
离开杨府时,天已有些蒙蒙的黑,如今回客栈路上,天色已晚了。
南川州是个夜晚城市,大概是因为当地人与外族混居多年的缘故,又是边疆,与中原习俗不同,入了夜,才是整个州更繁华的时候。路边的树上皆结上了多彩的纸灯,浅色灯笼被挂在街上,露出五色的光。街边比起白日,买卖吆喝声响连成一片,许多小贩直接推着木头做的小推车,便摆上了缤纷的擂茶与糕点。
车外的热闹车内自然也能听到,司若掀起帘子,将外头万家灯火映入眼帘,黄色的微光打在他侧脸上,连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清。
这里距离他们下榻的客栈已经不远了,沈灼怀思索片刻,便拂开面前门帘,叫停了马车:“师傅,等等,我们要下。”
见司若回头看他,沈灼怀笑道:“夜色多好,走走如何?”
司若眨眨眼,没有拒绝。
二人下了马车,穿梭在接踵人群之中。
南川的夜如白天一般绚烂,明明只是普通的日子,街上灯火却如同中原年节。不过到他们膝盖高的垂髫小儿手上抓着布包的沙袋,在人群之中你追我赶,笑声如铃。打扮入时,又带着几丝异域风情的年轻男女也并无中原那般的男女大防,欣然牵手与人群之间,眼眸中投射着半空绽放的烟火。
沈灼怀说得没错,南川的夜色很美。
他们在拥挤人群之中,不得不肩靠肩地行走,没有说话,却带着了然于心的沉默。在查案的日子里,沈灼怀与司若鲜少有这样能够放松的、歇一口气的时间,因此只是走着回客栈,也觉得叫人心头放松。
突然,沈灼怀拽了拽司若的衣袖,叫他停下来:“要不要吃这个?”他指指路边小贩卖的一块芭蕉叶子包着的点心,“晚饭还没吃,回去也得等,我又中途叫你下车,这算我的赔礼。”
小贩看了看一眼就非富即贵的两人,吆喝道:“这可是刚锤打出来的糯米粑粑,公子来一个吧?香香甜甜!”
司若点点头:“那,好啊。”
于是沈灼怀买了两块,准备他与司若一人一块。
糯米粑粑味道确实很好,糯米被捶打得口感很韧,里头是炒香的花生碎拌了糖油,果真是又香又甜,外头的芭蕉叶子看着只是装饰,但实则打开来后,的确能尝到木叶片的清香。司若很喜欢这种甜兮兮的东西,加上又有些饿了,不过几口,便三下五除二地吃掉。
然后忍不住眼巴巴地盯着沈灼怀那块。
沈灼怀因为忍不住看司若,只刚刚下口。
他察觉到司若的目光,眸中的笑意顿时蔓延开来,手指稍稍用力,将自己咬过的地方与另一半粑粑一分为二:“给你。”他递过去说。
“我……”司若有些不好意思,收回目光,佯装不在意道,“我不饿,你吃吧,我回去再吃。”
沈灼怀了然笑笑,将半块粑粑再度递过去:“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