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木大门被人从外踹开,商见礼头也没抬——毕竟他对来者完全不意外。
联邦大学在返校会上出了意外后,校长宋疏联系了他,笑眯眯的几句话,直接停了他的授课工作。
商见礼能理解。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得知消息的商呈立马致电商见礼,问他在外玩够没?命令他早点辞了联邦大学的工作。
想着接下来要起帝国的乱子,商见礼没舍得辞掉工作,连夜登上星舰回了帝国。
商呈慢慢站定,他缓了口气,接着走到商见礼面前。
他平静的神情之下,是压抑到极点的愤怒。
商见礼怡然自得地放下毛笔,抬眸看向自己的父亲。
商呈同样也在观察自己的儿子。
他有太多太多年,没有时间去仔细打量商见礼了。
上次匆匆一面,意在教训和警告。
如今一看,商见礼远比他记忆中,要来得苍白。
浅灰针织衫下,他脊背瘦弱,脖颈处淡青色血管分明。
商呈盯着这个冷漠偏执又空心的人。
他弯腰与商见礼视线相平,冷淡发问:“商见礼,他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里的“他”指得是谁,不止两位当事人,连商呈身后跟着的一众仆从,全部心知肚明。
“嗯。”怕大家没听清,商见礼重复了一遍,“他有那么重要。”
商呈深呼吸一口气,“你作为儿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我好好沟通吗?”
商见礼正研磨着墨块,似没想到商呈会问出这个问题,他手一歪,墨水溅了出来
他嗤笑两声,却没抬眸,“从前没有沟通,从现在开始沟通,真的就有用吗?”
商呈握紧拳头,他喘着气告诉自己,商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从前没有沟通,从现在开始沟通,为什么会没有用?”
商见礼闻言放下手中的墨块,抽了张湿巾出来,他擦干净手上沾染上的墨痕。
“父亲,是没有用的。”
“什么?”
“我说父亲,从现在开始沟通,是没有用的。”
书房里没开暖气,不知道哪里刮来的寒风刺入了商见礼的内心。
他怎么会不知道答案呢?
正是因为经历过,他才知道从现在开始沟通,是没有用的。
现在这般后果,一切都是商家、是他咎由自取。
“商见礼。”商呈没忍住,一巴掌甩在了商见礼的脸上。
商见礼被打偏了过去,他不在意的抬手抹去唇边的血渍,“父亲,是你把我教导成这样的。”
不懂爱、不会爱、不知道怎么去回应爱。
“我可没教导你和敌人合作,把自己的致命信息曝光在敌人面前。”商呈指着商见礼的鼻子骂,“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到?”
“嗯。”商见礼依旧不咸不淡。
“你是想要商家死吗?”商呈眼神阴翳,呵呵笑道:“商家要死了,你猜猜你上将的位置还能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