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道:“这人朕要亲自审,这事你们不用管了,都下去吧。”
“是。”
指挥使很快率众人远离皇帝的车驾。
舒白隔着车厢,让游左确认霍铎的状态。
霍铎从小习武,体质一向不错,但他先是从京城流放边境,在苦寒之地做了一阵粗活,挨打挨饿,又从边境逃回来,不知道躲在京城哪个角落里,在数日绵延不绝大雪下流亡,早已经?是虚弱至极,可谓强弩之末。
方才?遥遥一望,舒白就觉得他瘦弱得厉害。
游左很快回禀,“他晕过去了,应该是饿的,身上?有些外伤,不过不严重,外面雪太大了,他昏迷不醒怕是会冻死在路上?。”
舒白蹙眉,她还在霍家的时候,霍铎虽然?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但若遇霍母为难,他总会有意无意出面解围,她承情在先,实在不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大雪里。
何况,霍铎当初既然?愿意为霍如山担下罪责,如今冒着赴死的匆忙赶回京城,她总觉得有些猫腻在里面。
舒白道:“把他放在车板上?,和车夫一起?,等入城之后找个马车给他。”
顿了下,舒白补充,“若是他状态不对便把他拉进?来,别冻死了。”
听到?舒白要让霍耀风的弟弟同?享马车,虞策之神色微变,险些在马车里跳起?来,脸上?阴云密布,活像是炸了毛的狸奴。
“不……”
一个字音刚刚出口?,舒白便冷冽着眉眼看过来,毫无温度。
所有反对的话都被尽数咽下,转而化作委屈和不甘。
虞策之坐在角落里,双手环过双腿,脑袋搭在膝盖上?,闷闷地撇开视线。
眼尾红肿,带着些许阴狠,却掩饰不住险些又滑下泪来的事实。
他既像是眼睁睁看着妻子移情别恋的窝囊夫君,也像被拴着铁链想?要摇尾乞怜,又知道主人不喜欢自己,所以不敢作声的大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