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那么花心思安慰过、哄过的人。
在她遇到害怕的东西时护着她,在她做噩梦的时候把她揽在怀里,因为她曾经被摔拍吓到,所以自己19岁以来再也没摔过一次球拍。
即便过去了两年的时间,女孩子的生活习惯在他的记忆里依旧无比清晰。而保护她这件事,更是出自本能。
「劝你打消换一家酒店的心思,温网期间,你现在想换地方,估计只能换到伦敦去了。」俞枫晚道,「要么你一个人住这儿,要么我们两个人一起住这儿,你自己选。」
时鸢:「……」
——这要让她怎么选?
在要命的两难选择之间拯救了时鸢的,是一通客房电话。
客房部再度道歉,然后说紧急腾出了一间房间,一会儿收拾好就带客人过去。
电话挂断后,两个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许的尴尬。俞枫晚拿了件换洗衣服走进浴室:「我去冲个澡。」
早上的比赛刚打完,他这会儿都没来得及洗澡。
时鸢「嗯」了一声。
套房的客厅、卧室和盥洗室三分,俞枫晚带上了厚重的推拉门,卧室里就只剩下时鸢一个了。
时鸢松了口气,却又忽然间有些恍惚。
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呢?
俞枫晚刚才那么用力地抱着她,又那么轻柔地捂着她的眼睛,在她的耳边说别怕。
可他接下来态度又很强硬。
时鸢抿了抿唇,只觉得心中酸涩。
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服务生给自己拿过来的双肩包上缺少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那个网球挂件不见了。
出门的时候她怕弄丢,特意将其摘下来放在了房间里。结果这会儿服务生只给她把双肩包和行李箱送了过来,反而遗漏了那个挂件。
时鸢一瞬间心慌起来。她立刻打电话给前台说自己丢了东西,是一个minisize的网球钥匙扣。前台安慰她说不要着急,现在就安排服务生帮她去找,一会儿就送到她这儿来。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有人来敲了门,不过并不是来送还东西的,而是来带她换房间:「女士,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新的客房,请您随我来。」
「麻烦稍等一下。」时鸢道。
不管怎么说,临走前也要跟俞枫晚说一声。
她走到卫浴区前面,敲了敲门。
俞枫晚打开门,水汽在一瞬间扑面而来。
他刚冲完澡,穿着浴袍,一如既往懒得吹头发,黑发在滴水,琥珀色的眼睛深邃得像一汪深潭。
「呃……我要换房间了。」时鸢移开视线。
「哪一间?」
「2207,在楼上。」
「嗯。」
「那……我走了?」
「……」
时鸢转身欲离开,俞枫晚却在下一秒喊住了她。
「接下来的比赛,你还会来看吗?」
时鸢一怔。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那个人,嗓音干涩:「……你想我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