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除了木雕,我不知道我自己还能给你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都分开了,怎么还会发生这么多事,可我之前可以一个人的,为什么到了现在好像又变得什么都得靠着你不可。”
“我会在想,自己是不是又变回了以前那个,离了你就不行的废物,可我明明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岑帆后面这句话完全是闷在被子里。
他没有哭。
但就是情绪一直顶在上面,急得直喘气,开口的时候身体裹着被子微微发抖。
半晌。
床榻边上坐过来一个人,大手放在他的被子上。
从上到下地拂了两下。
再度开口的时候嗓音也有点哑,不似之前那样调侃,状态明显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不是你没了我不行,而是我离了你不行。”
“是我缠着你,非上赶着要跟着你,所以才有了这些能待在你身边的机会。”
夜里两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
却因为隔得近,像是烙铁直接烙在彼此身上。
岑帆翻身过来。
在黑夜中看了对方一眼。
刑向寒半低着头,两臂撑在他身体的两端,专注地双眸把他牢牢锁在里边,难过的表情后边隐匿着自己欲图侵略的念头。
经过雕琢的五官在黑暗中禁欲又立体。
每次对方做出这样的表情就是想要吻他。
他偏过头去,忽然道:“你知道,我妈当年为什么会跳楼么。”
他们认识的十年里。
岑帆从来没跟对方说过自己家里的事。
岑帆的父亲和林成茵算半个发小,当年高考没考上,去开大货车,运货送货挣了些钱。
那时候刚巧赶上林建国转业,家里开支一下没跟上,林成茵读大学的钱就是人家挣出来的。
所以毕业之后她非要跟人结婚,林家两口子虽然心有顾虑,但都没拦着。
“这些我都是从日记里看到的,我妈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岑帆说这句话的时候往旁边看了眼。
刑向寒从旁边给他把日记本拿过来,给人放怀里抱着,自己从上面半搂着他,轻问:“后来呢。”
“他们结婚以后头两年应该还行,可有次出货突然被别人举报,说是车里有违禁物品。”
岑帆没回头看他,“听我姥爷说应该是被谁坑了。”
自那以后,岑父便天天就在家里抽烟喝酒打麻将。
后来岑帆出生了,他觉得家里有个小孩太麻烦,干脆很多年不回家。
再回家就是掐住林成茵的脖子,把人锁进屋子里,家里的所有的现钱,两张银行卡全部都被抢走。
“我妈说,那天她以为自己会死。”岑帆说。
覆在他身上的那只大手用了点力气,“你当时也在那么?”
“我那天刚好中考。”
岑帆在被子里深吸口气,“姥姥那段时间肺结核,姥爷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当时就我妈一个人在家。”
“那笔钱是我妈当时存了给姥姥治病用的。”
也就是那天以后,林成茵为了给家里人治病到处借钱,连旷了几天工,到最后工作也丢了,姥姥也没了。
“你别看我姥爷现在挺乐观的,那时候他每天都不吃饭,也不睡觉,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理。”
“周围邻居天天来我们家砸门,就担心我们一家人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