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清酒愣住了,楚轻舟从来都没有什么旧疾,腿上的伤就只有那次他企图离开被抓回来后吊起来打,然后被迫跪了一夜,从那天开始,楚轻舟的腿就出了毛病,不能久站不能受寒不能吹一点风淋一点雨,要不然就剧痛无比。
这一切被人心疼的伤痕,楚清酒回头一看才清醒过来,所爱之人的所有伤痛都来自于自己,自己的自私私立,自己的喜怒无常,自己的偏执占有。
楚清酒看着坐在台上大方优雅的人突然感觉到了陌生,那个为了自己不惜下跪求爱的人,如今在台上说着专业的词汇讲着进退有度的话,那一瞬间楚清酒好像明白了裴知落的话是什么意思,眼前这么一个本身就自带光芒的人,怎么可能会输给自己,怎么可能会甘居人下,在楚轻舟愿意在自己身下臣服的那一刻起,那份爱意便就已经刻骨,只不过楚轻舟心疼这个弟弟,把一刀又一刀的利刃和痛苦全部刺向了自己。
楚清酒就那么看着台上的人,移不开目光,一字一句从耳边飘过去,只留下一片幻影,在楚轻舟起身径直走向门口的那一瞬间,楚清酒的梦醒了,他离开了。
但又好像没有彻底结束,楚轻舟离开他视线的同时,楚清酒收到了一条来自那个把自己拉黑已久的手机号的消息:“隔壁会客室,聊聊。”
楚清酒没顾及周边环境,拿着手机起身就往外走,蜡笔小彭很有眼力见的点了女主角带来的嘉宾。
楚轻舟把消息发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再次扔出了台阶,楚清酒开门进来又锁上门的那一刻,身体的本能记忆让楚轻舟的身子往沙发椅里缩了缩。
看到这一幕,楚清酒突然愣在了原地,有些手足无措:“我不过去,我就在这里,你别害怕。”
楚轻舟克制住身体本能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状态,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想哭,只想哭,只想哭。
“我”楚清酒无数次想上去抱抱他,但又怕吓到他,进了一步又退了一步,来来回回好几次,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楚轻舟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是新奇:“你想说什么?”
“我,”楚清酒心口疼的有些喘不上气,“可以抱抱你吗?”
楚轻舟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起身走向他,但在楚清酒抱上来的一瞬间,他还是本能的躲了一下,楚清酒看见怀里的人小幅度的颤抖,心碎了大半:“可不可以,不离开我?”
“楚清酒,我们结束了的。”
“没有结束,”楚清酒抱着他不松手,“你也不想结束的对吗,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这里,你也舍不得的对吗?”
“我在国外买了个小别墅,养了两只狗狗,”楚轻舟平静的说着他现在的生活,“还是做古董生意,但更多的是看,我打算明年去土耳其,我还没追过土耳其的日出热气球。”
“哥,”楚清酒打断了他,“我陪你去好不好?我陪你去。”
楚轻舟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狠下心推开:“小酒,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
含着泪的眼睛看着深爱的人,藏不住一丝爱意和不舍,楚轻舟笑了笑:“小时候我从未觉得亏欠过谁什么东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那时候的我剑拔弩张,就是个刺儿头。”
“后来,我把我的往事全部告诉你,你把老头的人堵在死胡同的时候,我以为我得救了,我的一生,荒诞的一生,我以为我能改变了。但后来,我才发现不是这样的,我一步一步都进你的圈套,最可笑的是那些圈套甚至都不是为我准备的,我总觉得亏欠你,我什么都给你了,能给的我都给了,甚至是后来心甘情愿被你囚禁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一颗真心?”
楚轻舟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楚清酒,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爱不爱我啊?如果我是你的棋子,你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别再玩了,我不想玩了。”
“不是棋子,”楚清酒比谁都清楚,他一开始其实就是为了夺下楚家,但后来清醒的沉沦,他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他拼了命要把自己的那份爱消磨掉,他不允许自己有软肋,所以他花天酒地朝三暮四,“轻舟,对不起。”
楚轻舟含着泪看着他:“楚清酒,我爱你。”
说罢,楚轻舟头也不回的破门而出,楚清酒没追,他追不了,这是段没有结局的感情,注定了相互折磨,他不追了,他不想追了,他想放他自由了。
楚轻舟走后,楚清酒一个人坐到了刚才楚轻舟坐过的小沙发上,任由眼泪往下流,他摁着自己的胸口,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那个人对他而言有多重要,扪心自问,那夜看见楚轻舟被堵,被人触碰的那一瞬间,他楚清酒真实的慌张过,可能片刻太短,让他没能第一时间看清楚自己的心。
楚轻舟的车就在门口,司机等在车里,楚轻舟上了车后就直奔机场,路上给裴知落发了条消息:“我去环游世界了,照顾好自己。”
擦干眼泪,楚轻舟看着窗外的一切突然笑了起来:“李叔,你知道吗,楚清酒今天因为我哭了。”
“这是何必?”李叔是楚家的司机,从楚轻舟出生开始他就在了。
楚轻舟叹了口气,轻松不少:“如果爱注定没有结局,那不如就带着爱意去往更宽阔的天地,至少我会一直记得我在他的心里。”
另一边,路演嘉宾只剩裴知落一个没被cue到,蜡笔小彭隔着几个人看向了洛寻之:“听说我们洛哥今天带了一个特别的人来到我们的现场,要不要介绍一下呢?”
“当然,”洛寻之笑着看向裴知落,后者歪着头等着他的下文,“大家都知道我最近都泡在一个综艺节目里,在里面遇到了很多好朋友,也遇到了特别多的前辈老师,在那么多人里,裴知落老师是我最欣赏的一个。”
说罢,台下的人开始鼓掌欢呼,裴知落总有错觉,这好像不是一场路演而是洛寻之的一次告白,说实在的,他其实有些期待。
裴知落在众人面前起身,接过了话筒,跟前面几个嘉宾一样站在了原地:“那么说的话,等路演视频流出去,其他老师可能会群起而攻之噢。”
“那裴老师可要保护好我。”
裴知落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余宁老师。”
一直走神的余宁回神,握着话筒看向裴知落:“您说。”
“关于在剧中饰演洛凌王这一角色,您觉得您有什么收获吗,”裴知落顿了顿,“无论从洛凌王的身世还是结局来看,其实他的人生是白费努力的,永远逃不开一个毁灭的结局,对于这一点,您是否赞同其行为做法呢?”
余宁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是认同的。”
“洛凌王其实就是一个孩子心性,但孩子心性其实也就是所谓的赤子之心,他不会考虑到自己的努力打水漂,也不会意识到自己那么做的结果,他其实就像迷路的鹿,身后有猎人,前方是迷雾,他没有办法他只能想着自己的族人和天下往前冲,没有目的,他只想冲出一条血路,无论那条路通向哪里,如果是复兴国家,那最好,如果不是,那至少他努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