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亮出所有底牌,反而容易被反将一军。
顾九倾点点头,上了东宫的辇舆。
看这样子,这人手里还抓着不少棠溪追的把柄。
裴厌辞想着怎么把这些套出来,到了玄微宫外,上了无疏的马车,道:“先去酒楼吃饭。”
一大清早就起来,眼看都快午时了,还滴水未进,朝堂对峙可是个体力活儿,一放松下来,就又困又饿。
“不知道毋离哥在金吾卫那边待得习不习惯。”无疏担忧道。
“再不济还有我呢,你担心甚,回头把你也卖进朝廷里。”
“我还是读书吧,读书最不累人。”
出了皇城,无疏驾着马车沿朱雀大街走,把他拉到务本坊酒楼茶肆一条街。
裴厌辞撩开门帘,从马车里钻出,四下看了看,正要找一家看得顺眼的酒楼,突然看到一道黑色的人影。
街边小贩打开蒸炊饼的竹编笼盖,一团浓稠的白雾升腾起来,被午间的和风一吹,在空中荡漾开来。
稀薄的雾气中,香风吹开了那人帷帽垂下的黑纱。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偶现其中,大而狭长的眸子如钩似月,妖惑却又清冷,微微偏头,朝他瞥了一眼。
黑纱重新落了下来,那人抬步进了身后的酒楼。
“就那家吧。”裴厌辞下巴朝不远处抬了抬,跳下马车,率先走进去。
“大哥,等等我。”无疏手忙脚乱地将马车赶过去停好,一个东西朝他抛来,他下意识接住。
是二两银子。
“等下你自己在大堂吃。”
裴厌辞循着踪迹上了楼,刚打开雅间门,腰就被两条手臂搂住,上唇传来一片暖湿,牙尖细细地啮着唇瓣,被冰冷的唇轻轻蹭着,无声地发出邀请。
他心里有些发笑,这人何时还懂礼貌了。
无奈地微微张开了唇。
微凉的舌尖轻车熟路地撬开完全没打算抵抗的齿,狼吞虎咽地将人按在门上,大肆掠夺。
门板合页处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裴厌辞拍拍他的手臂,棠溪追只好搂着人离开门边,将人按在了桌上。
还未准备下一步动作,外边传来几声敲门。
棠溪追抬头,不满地骂了一句脏话,眼神阴冷地盯着雅间门。
裴厌辞上身躺在桌上,腿早就不知不觉圈在他的腰间。
推了推人,棠溪追放缓了面色,将人扶起,坐到椅子上,勾着他鬓角稍乱的头发往耳后别去,嘴里道:“进来。”
跑堂的大伯点头哈腰地进来,添了热茶,又问要吃甚。
棠溪追一口气报了二十几个菜,看着像是经常在这吃的。
等门又有眼色地重新关上,九千岁蹭到他的椅子里,将人抱在自己腿上,还想继续亲,被一只素白的手挡下了。
裴厌辞上下打量着他,揶揄笑道:“堂堂扼鹭监督主,怎穿着一身女装。”
难怪方才大伯敲门后这么久才开门,不会感到奇怪。
“方便行事低调,你也晓得,我还被禁足在府里。”
“你见过这么人高马大的姑娘么,站大街上就属你最惹眼了。”裴厌辞笑得浑身发抖,怎么都止不住,唇又蹭到他耳边,“别说,比好些姑娘都漂亮。来,给小爷调戏一下,伺候开心了有赏。”
他的手往交叠的衣襟探去,刚摸到鼓结的胸膛,手腕就被抓住。
“胆子越发大了。”
棠溪追冷哼一声,耳朵边全是对方喷洒而出的紊乱热息,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不少,眼底浓墨化开,渐渐变成瑰丽清透的深紫。
“我这胆子可是陛下给的,你这几次不上朝会,我可没客气地把你罪名一一说了个尽兴。”裴厌辞狡黠地笑道,“皇帝升我的职,还存了监视郑家的心思。今日朝会,他想让我通风报信,看看世家那边是存了甚心思。”
说完,他双手勾住棠溪追的脖子,与他视线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