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是国子监司业。”裴厌辞垂眸,平常那些场面话他顺嘴就来,此刻顾九倾总揪着男妾的事情不放,让他如鲠在喉,只觉得不耐。
“是啊,靠卖身子得来的司业。”顾九倾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往旁侧扯开,只看到一片白腻。
不知是为了恶心他还是恶心自己,“怎么,你的新主子昨夜没有宠幸你,失宠了?”
事后他好奇郑清来为何会做出收义子的荒唐决定,他误以为他们俩已经有了首尾,但凡乱说一句,他这不受宠爱的太子都将更惹皇帝厌恶。
可笑至极,他从未碰过裴厌辞。
那么,他身上的痕迹是哪来的?在他受伤吐血、浑身惨痛之时,这人又在谁的床榻上抵死缠绵。
原来那些情真意切的关心,都是可以随意给旁人的吗?
顾九倾气得发抖,“本宫早就该看出来的,你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肮脏下贱,毫无底线。”
裴厌辞本来能避开他的手,但思及对方身份,还是站在原地。
胸口被他的手扯开一道口子,晚风簌簌地灌进胸膛,有些冷。
“既然殿下是这般看待我的,那我便不污了殿下的眼了。”
裴厌辞想要弯腰行礼离开,借以挣脱开他的手,顾九倾却死死揪着不放。
“殿下,你的手该脏了。”
“以为傍上了更有权势的人,连从前的虚与委蛇都懒得给吗?”
“我从来都是一个人。”他漠然道。
“给了郑相吗?还是那个外邦杂种?”
“殿下慎言,戚澜是章平公主殿下的儿子。”这人是不是有病,郑清来都能当他爹了。
“你帮他说话?”
“两位,你们是不是堵着路了。”
齐允升身后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他惊讶转身,戚澜懒散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顾九倾背后,不由大骇。
何时出现的。
“戚少爷,你……”
戚澜甩开手臂上扭住的手,一脸好笑地抱胸看着两人,朝裴厌辞抬抬下巴,“没看到人家衣裳都乱了吗,这是一朝太子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事情?”
这话听在顾九倾耳朵里,俨然就是对方在护着自己的所有物,避免别人的觊觎窥探。
他冷冷地看了眼戚澜,“长辈说话,没有晚辈插嘴的份。”
戚澜这才想起来,顾九倾和裴厌辞都算自己的舅舅。
舌头舔舔后槽牙,有点不满。
好端端的,自己平白在两人面前低了一辈。
唇角微微翘起,眼里懒意退却,他眼神锐利如刀,劈开顾九倾的哆哆视线。
“我这个外甥,至少不会在这里撕开舅舅的领口。”
第85章宴请长得还算不赖,有鼻子有眼的……
长廊之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黑色的檐角淌下一串串断续的水涟。
晚风有些凉,吹在没衣裳遮掩的部位,忍不住起一身鸡皮疙瘩。
戚澜眸光嘲谑,抱胸靠站在方柱边,脑袋歪歪地抵在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
裴厌辞可没有给别人看戏的兴趣,将自己的衣襟从发白的指骨中扯开,“殿下若没有别的事,臣便走了。”
路过戚澜的身边,他似笑非笑道:“好外甥,还不走?”
戚澜小声嘟囔了句“没意思”,解开了胸前交叠的手,跟着离开。
顾九倾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被宽大的袖口遮掩,眼里乌沉暗涌。
齐允升望望左右,等那两个人都不见影儿了,也不见自家主子有动弹。
“殿下?”他小心翼翼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