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想杀公主?”
姑姑为难了半晌,终于道:“郑相害怕殿下回京这事被陛下发现,从而牵连郑家和太子殿下,想将我们赶走。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若总是这般遮遮掩掩,我们也没甚好救你的。”裴厌辞冷笑,“你好自为之。”
说着他便要走,姑姑忙扯住他的袖子,“你们撞破了他们害死殿下,也不可能放过你们的,咱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那又如何?”
见他如此决绝,姑姑咬了咬牙,终于道:“其实,公主殿下手上有不利于太子的证据。”
裴厌辞神色微凝。
“甚证据?”
“我不知道,殿下没跟我说。”姑姑弱弱道,不停扣着手上的薄茧,“她非要亲自来安京一趟,一来是为了吊唁她的外祖,想靠这个证据威胁郑相,让他在陛下面前求情,以便她能重新回到京城;二来,也是想和安京的人碰头,物证在那人手上。”
“那人是谁?”
她自然不可能这么容易说出来,“你若将我送出城,我便与你说。我也推却了这桩麻烦,平安回到川西。”
“你先带我去找那人,拿到证据后,我便带你出城。”
姑姑再次犹豫着沉默起来。
“你别无选择。”棠溪追开口道,“要么现在死,要么相信我们。”
这时候,门外院子传来了一阵喧嚣,火把的光亮影影绰绰地在木门的窗纱上闪过。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里闹事!”义正词严的洪亮声音传来,一群身穿官服的衙差闯进了院子。
“将他们全都拿下!”
裴厌辞眼前一亮。
这些衙役来得好快,看来刚才就在附近。
“我乃五品宁远将军姜逸!别抓我们,快快将这些乱臣贼子拿下!”姜逸年轻蓬勃的声音在一阵刀剑铿锵声中传来。
“啊!”
“反了你们,竟敢袭击官差!将他们全都杀了,一个也别放过!”
院子外更是乱作一团,裴厌辞透过小洞往外望去,那群杀手不仅想将姜逸三人除掉,还对官差动了手。
姑姑咬咬牙,道:“先带我出了这宅子再说。”
“走。”眼下局面可以浑水摸鱼,裴厌辞打开房门,拉扯着她就往外跑。
一人看到这里的动静,举刀就往他身上横砍而来。
那姑姑哪里见过这等刀光剑影,惊吓得连连失声尖叫,捂着头躲在裴厌辞身后,裴厌辞躲闪不及,眼见就要落在身上,被一把乌骨扇挡下。
“一个人情。”棠溪追手一掀,那剑带着人被震退好几步,在杀手吐血的震惊中翩然转身看向裴厌辞。
黑色的缎面折扇“啪”的一声收好,扇骨在苍白修长的手指间悠然转了两下,灵活得赏心悦目。
“不逼你出手,你就一直窝在我背后。”裴厌辞道。
“嘴硬。”明明吓得要死。
“你的手下呢?”
“哪来的手下,就我一个。”
“你不会真是为了跟踪我来的吧。”原先他是不相信堂堂督主会这么闲。
“小裴儿真聪明。”
“快开路。”裴厌辞躲过一个杀手的致命一击,朝他叫道。
余光瞥见一个努力往树后掩藏身形的小胖子,顺带扯了一把。
“大哥!”
再次见到人,毋离都快要哭了,扭头忙叫顾兴。
“你跟裴总管他们先走,我们随后就到。”顾兴嫌弃他在这碍手碍脚,甚用都无,推了他一把,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