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戳戳路嘉佑的胳膊，低着头小声说：“你也没必要这样吧？谢延卿又不吃人。”
路嘉佑心道你说得简单，眼神幽幽，语气也幽幽：“他的嘴确实不吃人，但是会告密，可怕得很！”
谁知道等会他会不会跟路嘉誉说——你弟弟脑子不干净，建议帮着好好洗洗。
他可不想再写万字祛黄报告了！
万一他哥还要求他写出干三天三夜的细节怎么办？
心里抱怨半天，包间的门终于被人从外推开，路嘉誉一边伸手拽着领带，一边往谢延卿的身边走，视线扫过在场的三人，没错过自家弟弟那僵硬的坐姿和神情，他长眉微挑，隐约猜到原因，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们仨能凑一块吃饭，我也蛮意外的。”
“厚着脸皮蹭二少一顿饭。”谢延卿长指下的陶瓷杯盏被轻轻放到桌上，漫不经心的语调换来将路嘉佑的讪笑，他道，“没有没有，谢先生愿意赏脸，是我的荣幸。”
“臭小子这么会说话？”
就是听着有点咬牙切齿。
路嘉誉手欠地揉了下弟弟的脑袋，将他的头发薅成了草堆。
迎上路嘉佑愤怒的狗狗眼，他才满意点头。
有点像他前阵子上网看到的那只炸毛潦草狗崽子。
将弟弟折腾了一阵，路嘉誉便不再管路嘉佑和林序这两个小孩，扭头跟谢延卿说起了生意上的事。
两人似乎并没有在林序和路嘉佑面前遮掩的意思，生涩难懂的词汇，偶尔提到的国外生活，都在宣告一个事实——
谢延卿远没有谢家人所认为的那般废物。
火锅吃到半程，林序和路嘉佑借口上厕所出来透气。
两人坐在楼道的台阶上，路嘉佑松一口气：“在里面压力好大，总感觉跟你讲句话都不方便。”
说完又忍不住怼怼林序的手臂：“还没问你，你怎么把谢延卿给带过来了？”
林序：“……”
迟疑两秒，他实话实说：“今天蒋姨请假了，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觉得他怪可怜的，脑子一热就问他要不要一块来吃点，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路嘉佑：“……”
他扭头看着林序，很认真地问：“一个人吃饭，哪里可怜？”
林序不在公寓的这几天，他不都一个人吃饭的嘛！
谢延卿不回家的那几天，林序自个儿不也一个人吃饭的嘛！
林序被他问得一懵。
路嘉佑哼一声：“妖后果然把你勾得脑子都昏了。林序我跟你讲，你完蛋了，心疼一个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
随后尾音一转，试探着问：“但你俩相处得其实挺好的对吧？”
之前谢延卿还特地给林序带蛋糕，今天又乐意陪着出来一块吃饭……
林序抬起手让路嘉佑暂停脑子里的奇怪想法，一脸菜色地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愿意跟我一块来，不是因为我俩相处得好，而是因为知道今天跟我吃饭的是你，担心你撺掇我去春夜摸男模？”
他和谢延卿相处得好这话只能闭着眼睛胡说八道才说得出来。
林序仔细回忆回忆，便惊觉前阵子谢延卿早出晚归，他俩见一面都够呛。若谢延卿不出门，对方的大部分时间也都在书房，而他则是在卧室，一天见面就两顿饭的机会。
总体算下来，绝对不会超过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