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昭!你是说!”
“变得更强吧。”郁昭仰头望着他的眼睛,“我对你的期待,远不止现在这样。”
魏鸣野激动得浑身发抖,他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忍不住用力抱了郁昭一下。
“我听说你很久很久没有亲自教人了。”他说,“是一对一的吗?就像你教我认字的时候那样?”
“就像那时候一样。”郁昭说。
魏鸣野开心得快要自己打自己,这一瞬间,他身上那些磨炼出来的稳重劲儿全都消失了,变得和两年前那个小小的少年一样,单纯为能够单独和郁昭待在一起而快乐。
“我太高兴了!”他低头看着如今和他相比显得更小小一只的郁昭,耸耸鼻子,露出嘿嘿傻笑,“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
三天之后,唐归帆来到绿洲之眼。
这个时间比郁昭预计的要晚一些,因为唐归帆中间的状态变得更差了,在蓝天城的时候他还头脑清晰,而冲进绿洲之眼的这个人,像个彻底失控的疯子。
对此基地里早有预案,他刚刚现身,就被乐乐咬住了腿,趁他反抗的时候,白玫瑰把新研究出的特效麻醉剂用麻醉枪打入他的身体,当他被抬到郁昭面前的时候,就像一摊待宰的猪肉。
“哇哦。”魏鸣野眨眨眼,惊奇地看着唐归帆。
他的头被完整地露了出来,之前还只是在他大脑里蠕动的触手已经挣扎着突破了脑壳的束缚,张牙舞爪地攀附在他的头和脖颈上,这一幕看上去着实骇人。
郁昭面无表情地伸手,徒手抓住一根触手,往外拽。
霎时间,宛如万千厉鬼同时哭嚎,这些触手发出尖利的啸叫声,这可是超越者的身体里爆发出来的声音,距离最近的魏鸣野当即一震,血就从他的口鼻间流了出来。
郁昭皱起眉,她没想到这点,不高兴地挥挥手,魏鸣野的血就止住了,周身还被套上一层防护罩,他稳定下来,故作夸张地拍拍胸脯,看着郁昭治病。
郁昭一下一下,把唐归帆脑袋上的触手全都拽了出来,如果不是她提前吊着他的一口呼吸,就这大脑被搅动得稀烂的样子,他早就死了不知道几个轮回。
其实按理来说郁昭现在还无法治愈超越者,但唐归帆撑着一口气愣是没有异变,这就让情况变得简单很多。
郁昭就像个外科手术医生,把那些触手全都拽出来,然后治愈外伤和内伤,整个过程沉默而迅速,只有那些触手的嚎叫如有实质,久久地残留在空气中。
魏鸣野上去啪啪几脚,把拽出来后还在蠕动着寻找宿主的触手全都踩了个稀巴烂。
“这就是温梓然他们用来控制信徒的手段吗?”他嫌弃地说,“未免也太恶心了。”
唐归帆很快就苏醒过来,看到自己如今的情况和郁昭的脸,他久久怔然不语。
“……你救了我,我要为你做一件事。”唐归帆说,“我多次背叛,想必你也不会再信任我,让我还了你的情就好。”
居然都用不着费什么口舌?
魏鸣野小声问郁昭:“你是不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所以之前就做好安排了。”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郁昭也小声说,“我还以为得威逼利诱一下呢。”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唐归帆迷茫地看着他们,“我能听见。”
他是身体系的超越者,当然能听得见,郁昭和魏鸣野也知道他能听得见,听他这么说,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他,又同时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唐归帆:“……”
这底裤都被人算计进去的可怕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的老东家,海曼谢维尔就在基地里哦。”魏鸣野好心地说,“你想不想他?要不要见一面叙叙旧?”
唐归帆的表情难看下来,被僵硬地拒绝,魏鸣野也不以为意。
“我就是故意的。”他后来对郁昭说,“背叛这个背叛那个,两面三刀的东西,也就是他还有点用处,不然才不让他好过。”
郁昭当然不会为这种事责备魏鸣野,只是掐了掐他的脸,魏鸣野嘟嘟囔囔地眉开眼笑,郁昭也笑起来,笑着笑着她忽然一愣。
她和魏鸣野的距离,似乎变得太亲昵了一些。
魏鸣野喜欢她,她一直都知道,这种喜欢看起来也没有因为两年过去而减淡,反而让他更加坚定地认定了自己的心意。
曾经她以他太小为理由搪塞过去,因为她排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哪里有心思考虑这方面的儿女情长,现在魏鸣野长大了,她也认同了自己的身份,之前的理由和排斥就自然不存在了。
她对魏鸣野有感觉吗?
郁昭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魏鸣野肯定是不同的,她以前看待他,是在看一个不服从管教的孩子,不服从管教在她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贬义词,她欣赏那种洒脱和自由,魏鸣野就该做一阵狂野的风,吹进旷野,鸣于旷野。
听郁昭的话的人很多,魏鸣野也听她的话,却又不是那么听她的话,他尊重她,却又拥有坚定的自尊和自我意志,即使是他最听话的时候,郁昭在面对他时,也有一种他会随时失控的感觉,这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