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霓被噎得说不出什么话,跟他大眼瞪小眼。
谈稷眉眼轻挑,眼底携着几分压不住的笑意,将手里的水杯四平八稳地递给她。
方霓喝了那水,后半夜就感觉不舒服,翻来覆去起来后感觉自己额头很烫。
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躺了回去,直到谈稷把她叫起来,给她量了体温又给她穿衣服。
“我觉得我没什么事情,睡一觉就好了。”她开始犯懒,往后倒去。
下一秒又被他给拖了起来。
“懒到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对你真是服气。”
可她真不想去医院。
但这种原则□□情上方霓向来是拗不过他的,谈稷轻飘飘的一句“我打电话给你爸”,她就立刻缴械投降。
她才不想联系宗智明,不管是什么事情。
谈稷就这样精准拿捏到了她的弱点。
在医院看了就回去了,没什么大碍,过两天谈稷说要带她去看专家,方霓提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来:“本来只是一个感冒,你这样,是咒我得大病。我真的已经好了!”
谈稷望着面前鼓鼓的一个“小山包”,哭笑不得。
他勾着唇,隔着被子拍拍她:“那好吧,起来吃早饭。”
在起床吃早饭和去医院之间,方霓很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方霓做梦都没想过,谈稷会用那种四五岁宝宝用的硅胶餐盘给她盛早饭。
五只生煎包、一小碗水蒸蛋,还有一杯热牛奶和小份的葱油面。
真拿她当小孩啊?
在方霓难看古怪的脸色里,谈稷压着笑解释:“给小侄女买的,上次落这儿没拿走,索性就自己留着了。”
“然后,索性就拿我当试验品了。”方霓把后面的话接下去了。
谈稷没反驳,手虚虚地揽在她腰里,空出的另一只手挑面给她吃。
方霓:“……”
那面她到底没真让他喂她,虽然别扭,还是用他小侄女的新餐具吃完了,又当一回宝宝。
这个年,方霓在谈稷这边过的。
她很诧异他为什么不回去。
这日午饭时旁敲侧击地问起,谈稷轻飘飘反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回家看你爸?”
把方霓噎了个实实在在,再也不想问他问题了。
谈稷噙着笑抬头,漆黑的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春色。
看得出,他心情蛮不错的,慢条斯理喝一碗花生酪。
方霓瞥一眼他手里的碗,奶白色的酪皮上还洒了点玫瑰花瓣,她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你什么眼神?这不是我做的。”他食指叩一下桌面。
“那是谁做的啊?”
“新来的阿姨。”谈稷头低下,继续用勺子舀,看不出喜欢也看不出不喜欢,“之前那个走了。”
方霓随口一问为什么,他说:“家里有事。”
“是受不了你吧。”这话说得很小声。
谈稷搁下碗,目光瞟来,正儿八经地问她:“我很难相处吗?”
他微垂着眼帘,无波无澜,看不出生气。
当然也不可能为这种小事生气的。
只是,他定定凝视她的目光还是含一丝摄人心魄的压迫。
并非故意针对她,他较真起来的时候就不免叫人感觉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