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满城百姓夹到相迎,就连陛下也亲临城前。程澈随哥哥和母亲,一同站在了府门前等候。
凯旋的队伍逐渐向前,任程澈如何探头都找不到父亲的身影。
“父亲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看到他。”程澈拽了拽哥哥的衣角抬头问道。
程淮将她抱了起来,“再等等,马上就能见到了。”
等到了府前,她在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像往常一样离着好远就看到父亲。
只因父亲并非是骑在马上,而是躺在棺椁内。
哥哥说,父亲太累了,要休息。
程澈不明白,说好要来见父亲,为何真到了揭开棺盖的时候,哥哥又紧紧将她转过身抱在怀里,不让她看。
程夫人扶着棺椁,脚下一软。
棺椁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柄长枪,以及,一片溅满鲜血的衣袍。
程淮的声音自程澈头顶上方传来,他说:“阿澈,我们回家。”
凯旋的喜悦消散的无影无踪,四周满是不可名状的悲伤,程澈感觉得到。
她不想哥哥再伤心了,“嗯,回家。”
才安葬了父亲,丧期未过,让程澈害怕的事情又发生了。
边关战事告急,竟是连哥哥也要去了。
这些年她与父亲总是聚少离多,匆匆一见,转眼相隔万里。
程澈自幼与哥哥一同长大,反倒对哥哥更依赖些。
那夜程澈说什么都不肯睡觉,只拉着程淮一直哭,只管撒泼打滚,让不要他走。
程淮无奈叹气,细声哄道:“已经很晚了,阿澈,睡吧。”
程澈哭的已经说不出话了,“我,我不睡。睡醒,哥哥,就不见了。”
程淮心中亦有不舍,“可我必须要走了。”
程澈哭的更大声了,“像父亲一样吗?”
“那些边关百姓在水火中煎熬,正等着哥哥呢。阿澈,忘了父亲答应你练枪时说的话了吗?”
手握利刃,当护一处平安:身披战甲,当守一方安宁。
“爹爹,我也要学。”程澈叉腰指着在一旁练长枪的哥哥道。
程老将军蹲下身宠溺道:“你哥哥习枪,是为有朝一日守我大晋疆土,护我大晋百姓。皎皎,你学枪,又是为何?”
“爹爹和哥哥护着百姓,那我就护着你们。”
程老将军开心的将程澈抱在怀中,“不愧是我的女儿。明日你就和哥哥一起学,爹爹准了!”
“谢谢爹爹!”那时的程澈,开心极了。
程老将军看着程澈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皎皎,切记,利刃永不可朝向身边之人。能力,亦为责任。手握利刃,当护一处平安,身披战甲,当守一方安宁。”
“爹爹,我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