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淡冷的,带着像是冷薄荷的气息:“你不要浪费了翁裴的寄托。也许只是他烟雾弹罢了。”这句话表达的是为白蓦和翁裴说话。苏擒缓缓笑了一下,摸了一下喝了牛奶擦拭的毛巾,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并不是很需要。”
对白蓦,苏擒也是真话不吐半句。
白蓦挂断电话后,有些落寞。苏擒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他根本没有想去竞标的意思,还是说,苏擒势在必得?
苏擒不会为了别人好言劝说一句:不要竞这个标。这个标是个坑。
他只会为自己考虑。在名利场上,这是最尤为重要也是最冷漠无情的地方。只有这一招,才能长久稳固。在苏擒自己的考虑中,他和翁裴的关系没有好到那种程度上。不过只是虚名假利中的泛泛之交而已。甚至没有利益了,朋友都谈不上。
这是苏擒个人认为的,而苏擒同时认定了翁裴也是这样想法的。
后天下午,两点整,竞标部的四名员工出发去往政府大楼递交标书。
标书在三点整的时刻集体递交,逾期当做自动弃权。
苏擒对着这三位同事微微一笑,其中有个负责了好几次重大递交标书的老同事:“大家辛苦了,坐上我的专车,就铁定会准时到达的。今天咱们一定要拿个满堂彩。”
老同事对于这种嘴巴轻巧一合一开净说废话的小油头,没有什么好的观感。他哼了一声:“满堂彩,什么是满堂彩?平平安安把标书送到政府的标厅才是要事。”
两名同事没有这个老同事这么硬朗的语气,可也不敢在苏擒和老同事面前站队出声。
苏擒心有盘算,他轻轻一笑,立马附和上:“是是是,你说得太对了。什么满堂彩,去他的满堂彩。”
老同事没想到苏擒会这么顺里顺气地附和自己的话,更对这个二世祖的酒馕废物不屑一顾了。
车到了政府厅,进入了相关的楼层和地点后。
只见已经不少人集中在地点里了,环境肃穆,静无一声,也不许喧哗。每个团队隔离得远远的,只要时间一到,就分批上前去递交标书。
苏门竞标部商量好了,一会儿是叫解冬角的男同事上前交标书,苏擒也当场笑眯眯地答应了。
可三点一到,政府人员叫到了苏门的名字。
只见苏门的团队站起来了两个人,可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拿着另一本全新的标书,保镖将三名同事围在了座位上,苏擒笑吟吟地拿着他自己造的标书,在投标箱中重重地投下去了。
那三名同事的表情在苏擒笑吟吟地看来:铁青惨白!
李宗气得半死,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甚至在咬牙切齿,自问自话:“他在干什么,他想要做什么?!公司好好的标书不投,投他自己的,他是怎么想的?他想着他自己很厉害,一定很投下来吗?!!”
秘书见状,都担心地李宗随时要爆发出来。“李总,消消气。”想递来一杯水,被李宗挥开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你能看懂他的做法吗?”盯着秘书,可秘书也同样看不懂这骚操作,只能连连摇头。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李宗气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跺脚,来回走,“到底是苏摩不相信我,找个人来折磨我,还是说他苏擒天生来搞破坏的?”
怎么办呢,一定要想办法把苏擒弄出去!
一战成名的苏擒回到了竞标部,竞标部把他当做异类来看待。可苏擒满脸不在乎,甚至对着他的同事们笑一笑:“开心就好。”
这些人怕了他了,干啥啥不行,坏事第一名。
李宗找了个办法,想把苏擒弄出去,先问下苏擒的意愿不意愿。
这一天,李宗特意来巡视了竞标部,竞标部最近被苏擒这么横空出世搞得溃不成军,到处是低沉的气焰。唯独苏擒,正在摇头晃脑地听着耳机里的音乐。
直到李宗走到他身边,稍稍蹲下了身体,在他面前敲了一敲苏擒的耳机,微笑示意自己有话和他说。苏擒笑一下,他认出是李宗。摸下了耳机。
李宗微微一笑,脸上是绅士的风度:“下班后有事吗,喝一杯怎么样?”
苏擒笑一下,“行。”
李宗走后,竞标部有些相反原来的气场,有些人高兴起来,李宗亲自上门来找苏擒,是不是说他要把苏擒送走。如果是这样,简直太好了!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
“你去别的公司成不成?”酒过三巡,甚至更多。李宗喝得有些眼睛轻轻眯了一眯,可是脸上还是原本一表人才的模样。
苏擒装作好朋友说,故意哂出一声:“李哥,我这是帮你。”同样的,在李宗的一杯一杯下,苏擒喝得也不少。可比起苏擒,李宗的真假真心话可要多了多。
李宗气得笑出一声:“怎么个帮法,苏擒,你这是害死我,你就想苏门不安定。”酒吧的环境不清净也不过分喧哗,在他们这么一个里面的卡座里,显得两人交谈的声音在卡座上就能听得清楚。
苏擒笑了。他用沾了酒水的吸管在台上画了个圈,用吸管点着那个圈问:“看看,这是什么?”
李宗横竖看都是个圆圈,反问苏擒:“什么东西?”
苏擒故意提高了一些声量:“坑,你没看见吗?”
李宗以为他在玩自己,没什么好气,苏擒知道他不相信,又搭近了他的肩膀:“我跟你说,我得到了一个消息,知情人告诉我,这个能源案迟早出问题。”
“怎么回事,”李宗被他唬得半信半疑,看着苏擒喝了酒,眼睛稍稍垂靡起来,看上去有些啼笑皆非的游戏人间的错觉。这种二世祖活着就是坑害别人的,怎么就能听信他的鬼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