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擒反倒是很平淡地,“那你倒跟我说说,东海大桥发生了什么?”
谢角知道苏擒想套谢彪的话,他在手下递给他的纱布和布料暂时按住了伤口,谢角把轮椅上的人的下颌扳过来,故意地看向了他:“苏忱?真是你哥?”
谢彪反而不继续说,他笑,可是笑起来愈加面目可憎:“谢角,把他留在这里,”
可是谢角站起来了,想带苏擒离开。
骷髅在床上扑腾,“谢角!把他留在这里!谢角!”
发疯了一样,甚至从床上摔了下来,手下连忙去安置他。
谢角头都不回,带着手下连同苏擒带出去。
苏擒回头,只见那个人死盯着他,嘴里喊着笑着,听不清楚在发出些什么语言或是诅咒。那人似乎发病了。
谢角走下了竹编的台阶,看着比他前一步被手下抬下来的轮椅上的人,此时在松软饱受雨水侵蚀的平地泥上的轮椅车轱辘,轮椅车上的人倒是比起他们这些久居热带的人,要穿多一件薄薄的毛衣背心。
谢角没有再看去他一眼,回去把手臂上的刀伤处理了。
回去后,苏擒在另一间竹屋里。
他想着谢彪和东海大桥,这会是个什么联系。因为这里没有信号,他的非智能手机也不能上网了。他有些想上床歇息一会儿,可是他还在轮椅上,周围没有他的人。只有竹屋外巡逻或者放哨的雇佣军一样的人。
于是他撑着轮椅的把手和床面上,稍稍地撑起了半个身体,借力地用力翻过一半,终于上了床上。床上是这里出了名的竹席,凉冰冰的。
这里白天酷热无比,可到了夜里就会降温。
苏擒把单薄的被子裹了自己全身,这样既能当床单,又能作被褥。他想起了刚才谢角为他挡下的刀伤,如果不是谢角反应敏捷,估计那道伤口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或者自己抬起来慢半拍的手上。
不知道他手处理怎么样,这种不浅的刀伤,非常需要打破伤风,不然极度容易在潮湿炎热的气候环境下发炎感染。
苏擒迷迷糊糊地就睡过去,可是竹屋里的灯他忘记了关没关,可是他半梦半醒看到的,竹屋里的灯光亮起来的错觉。
他以为是自己没有关灯,于是伸手想往床边垂下来的线索一拉,灯泡就会自动漆黑。
可是他挪了一下手,发现没有够着那条开关线。
“找什么?”
有个人似乎用不耐烦的语气问他。
一下子,把苏擒激醒了。
谢角的手里拿着的反光的小巧东西,几分钟前在苏擒的脖颈里试图比划着,然后看到了他安静的睡颜后,没过多久,人就醒了。
苏擒看到了来人后,他一下子没有太多的睡意,他半坐了起来,看到了谢角,问:“你手处理得怎么样了?”
谢角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问自己这个,他包扎后和打了针的手臂在衣服袖子下,他收起了手里的锋利的亮片,坐在了苏擒的竹席的床上。
“你可赔我这个伤。”
苏擒不像是之前开玩笑会笑的模样,倒是有些严肃,点了下头,“赔的。”然后又问,“打破伤风了没?”惦记着他打针没打的事情。
谢角外表透露出一副不屑的模样,内心却意外了一下。他问,“你是怕这里穷乡僻壤没家好医院,还是怕你们害人不浅?”
苏擒一般都很反感别人这样咄咄的话,可是今晚不一样,因为别人给他挡的伤。不然打针包扎的可是他本人了。苏擒说,“谢了。”
有些人,说话就像是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棉花,一般不计较重拳。
谢角莫名其妙的情绪被安抚了不少。接着,他听见苏擒问他,“谢彪是刚才那个人的名字吗?”
谢角反而不回答他,“你和苏忱,苏摩是什么关系?”
苏擒淡淡说,“你没调查过我吗。”
谢角反笑,“哦。”
苏擒问,“你们跟我哥有仇?”
谢角也不回答他,反而是催促他:“睡吧,明天再带你见识下这里的特色。”
苏擒倒是很安稳地重新躺下来,一点也不担心谢角会加害他。半天后,看着苏擒闭眼要睡的神色,一边谢角良久后,把灯泡给他关上了。走出了竹楼,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处,隔着海的和疆土的国界的国家。
再过了一会儿,回过头去,看见漆黑的灯火的竹楼里,里面没有一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