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馆的水,在太阳光下亮晶晶的,反映着粼粼波光。看起来像是在了一场夏日喧哗的狂欢中,他一个人被裹在了透明泡泡球里隔绝的安静。
从换衣服间里,擦干了头上的水,换过了干燥舒适的棉质肩上和衣领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后,苏擒按着电动轮椅,从换衣间地出来了。
下课的时候,校园总是一片欢快的。
但是到了上课,校园里静得,仿佛连一片合欢花的针一样的花瓣罗到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因为换衣服是最慢的一个人,苏擒磨蹭地按着轮椅,走动在了空无一人的上课了的走廊上。
苏擒迟到上课也是有理由的——他会借口自己不舒服去了保健室,或者如何如何。老师总是会宽容他,甚至从来不会怪责他。
苏擒也多了一些时间在上课了的校园瞎逛。
粉色的合欢花伴随着一些气味,在风中洒落在了走廊里。合欢花这种生物的气味,到了夜晚,会更加的肆意。甚至走在夏夜里的校园,会发现随处都长满了合欢花。
它的气息仿佛从来只有晚上是最肆意最热闹的。
“你老师呢?”有校园巡逻的高年级的学生,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穿着小学部校服的学生在上课后的校园走动。上前来询问。
“你哪个班级的?”
要是被这种巡逻学生队抓到了,又要被登记扣分的。
可是苏擒眨了眨眼睛,他说:“我刚从保健室里出来。”
“请假条呢?”
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也是从这种低级的借口撒谎中成长过来的。这种小伎俩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苏擒说:“没拿。”
“你叫什么名字?”巡逻队的学生问,甚至有人低下头去看苏擒别在胸口的银色的胸牌。
苏擒换了衣服,胸牌没有戴在衣服上。
他在轮椅上,白色的清秀的脸面看起来稚态。但是这不是他逃避扣分记名的理由。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巡逻队的学生的口吻甚至比老师还为过。
苏擒的一张淡淡白白的脸面,在回答了一句“你管我呢”,虽然带有小学生还没有变声的稚嫩,但是这句话的内容实则过于嚣张了。
苏擒正说这句话的时候,刚好,迎面就看到了两个学生,正从走廊的拐角走过,面对着自己走来。
远远看着,是一个穿着高中部水绿色短裙、白色上衣的女生。以及一个穿着高中部灰黑色制服裤,浅白色上衫的男生。
女生怀中还抱着书。正巧,他们也碰上了堵在了走廊上的巡逻队了。
但是或许就是双标,这巡逻队还认识这两个人。
“惠谷子学姐,苏摩学长?你们也在这儿?”
那高中部校服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结伴同行的惠谷子和苏摩。
苏摩看到了被巡逻队堵在了走廊中央的轮椅上的苏擒了。
只见苏擒抬着一个脑袋,黑色的眼睛的目光在落在自己和惠谷子的身上。
苏摩淡淡地回答:“我们刚从后山的致远楼回来。”
听到致远楼,巡逻队肃然起敬。那是常年各种学科竞赛的学生会去的地方——他们不用参加平日的上课,这些上课的时间都被那些竞赛领队的老师拿了去,这些参赛的天赋的学生只需要去后山上竞赛课、写题库、模拟竞赛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去致远楼了!”
“是过几天的化学全国竞赛吗?真厉害。”
“惠谷子学姐,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了不起。”
“你们在干嘛呢?”苏摩问起了巡逻队。
巡逻队看了一眼暂时被他们晾起来、但是跑又跑不脱的轮椅上的苏擒,“抓没去上课、溜达在校园里的学生呢。这不,就有一小学生不去上课了。”
苏擒全程是望着苏摩的,以及他身边的女伴,惠谷子学姐。
惠谷子的目光带了一点柔弱:“小学弟,是最近摔伤了吗,坐在轮椅上?”
惠谷子学姐这话一出,巡逻队的目光比起刚才,才带了一小点的同情。
苏擒也没有点头,只是说:“我走路太慢了。没来得及去到教室。”就被他们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