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顿,他道:“若拿住太子,将其活着?带回来吧。”
虞槐安几人应是,不敢耽搁片刻,领兵符而?出?。
默了默,景德帝又道:“长安城中还不知情形,还要派人回长安一探,一切叛军,有降者?网开?一面,但?有抵抗,格杀勿论!”
袁兴武拱手道:“陛下,微臣愿请命回京”
景德帝颔首,目光一晃看向德王,“尧儿,你?随袁卿回京!”
大局虽定,长安城情形如何还未可知,如今肃王与?太子皆废,德王也该担起责任,他忙应是领命,待袁兴武简单包扎了伤口,二人即刻领兵返回长安。
安排好这一切,景德帝已几乎虚脱,他目光扫了一圈,看向章牧之和裴晏几人,“祭宫余下善后事宜,牧之,鹤臣,还有庆阳,你?们看着?安排吧!”
说完这话,景德帝摇摇晃晃站立不稳,淑妃着?急地命人将他送回寝处,于世忠和姚璋随护在侧,此行只姜离一个医家?,她忙也跟了上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与?裴晏四目相接,一切皆在不言之中。
目送景德帝一行离去,裴晏正要与?章牧之商议善后安排,但?一转头,却对上了李策意味深长的?视线,李策近前来道:“鹤臣,这么多年了,你?果然没变。”
裴晏云里雾里,这时九思和十安自?外头走了进来,战乱开?始后,他二人也在外杀敌,一天一夜下来,水米未进,身上尽是灰土血渍。
裴晏有事吩咐二人,便迎上几步,但?刚到跟前,十安便道:“公子,姜姑娘昨夜被太子揭破身份,她已承认自?己乃魏氏之女。”
裴晏归来便是平乱,尚不知此事,此刻心头一跳,总算明白了李策那句话的?意思,但?他不放心,又道:“仔细说来”
祭宫主殿寝房,姜离给景德帝施针完,他总算精神了几分。
躺在榻上,他沉沉看着?姜离,道:“你?虽立了功,但?欺君之罪难抵,你?要为广安伯伸冤,即便太子谋反,旧案的?人证物证却还不足。”
淑妃在旁道:“陛下,这孩子冒名他人,也是凭着?一片孝心为父伸冤,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比孝道更难得?更何况,总算是查清了翊儿过世之事。”
前有肃王下毒,今有太子谋反,淑妃这话可谓十分诛心。
景德帝轻咳两声,又道:“若非体念你?一片孝心,又因医道积了不少福德,朕不会轻饶于你?,但?旧案未查清前,你?也是戴罪之身,就暂留祭宫,跟着?淑妃听她安排吧。”
景德帝说完闭上眸子,淑妃一喜道:“陛下果真心软,孩子,还不快谢恩?”
将她托给淑妃,便是不打算立刻治罪了,但?这“戴罪之身”四字也并不轻松,姜离忧心忡忡,听淑妃的?话先谢了恩,见景德帝欲要歇下,方退了出?来。
战后善后,无外乎是收敛死去的?士兵,安排战俘、医治伤兵。
姜离出?主殿时,前夜还巍峨肃穆的?祭宫满目疮痍,天边正有晚霞似火。
各处死尸被清理大半,负伤的?军士们三三两两地靠坐在各处石阶上,正互相包扎伤口,而?那些伤重之人,则都被抬往西偏殿。
姜离连忙往西偏殿去,到了地方,便见祭师们正在给或断腿或中箭的?伤重者?医治,因伤者?太多,庆阳公主和宜阳公主也带领一众女眷帮忙。
见她来了,庆阳公主连忙招手,“薛……啊不,姜姑娘,你?快来,祭宫里药材颇多,但?我们实在不擅这些,你?快教我们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