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像那不得不让人细思极恐的玄学一样。
“以命换命”正在不着痕迹地要变成真。
叶满惊恐于她越走越远的路,惊恐于她越站越高的山顶。但沈谦遇却在以一种挣扎的姿态陷在泥潭。
她去问过姜弥的。但没了那位贵人的姜弥不再是什么都知道的万事通了。
她只是依存着自己以前知道的那些,沈谦遇的母亲虽然生有重病,但是自己选择的日子走的,她选的日子,不偏不倚,就是他的生日。
要如何去憎恨他的出生,一个母亲才会选择在这样一个日子里离他而去。
他肯定也一直怨恨自己。
说白了,沈谦遇能有今天的位置,都是一步一步靠他自己走上来的。无人能真的在他身后撑腰,唯有他已经过世的外祖父,是真的为他好——
遗言在即,定了他的婚事。
叶满为此自责了很久。
她憎恨自己的盲目,也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沈谦遇说的那句他不过生日是什么意思,他当时只是找了个借口说那提醒他年岁增长,她还要更过分地说似乎在提醒离死亡更近一步,即便是那样,他甚至都反过来安慰他,哄她。
她真是有些糟糕。
他外祖父给他定的那门婚事,就是一直传言的那位周小姐。
叶满和她正面打过一次交道。
那天真的是乱透了。
一个展馆的小型交流会上,任明月竟然难得的来和叶满讲话,她话里话外很支持她和沈谦遇在一起,叶满清楚地明白,任明月很高兴有她的存在,她成了沈谦遇的掣肘,成了他众叛亲离的罪魁祸首。
此时唐尹尔过来和叶满碰杯,话题又落在她骄傲地说马上就要结婚了。
叶满:“是阆总吗?”
唐尹尔:“他就是玩玩的,是康总,搞房地产的,你看,婚戒都给我了。”
叶满循声望去,五克拉的钻戒亮闪闪的。
唐尹尔看她:“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肯定觉得康总年纪大,但我年纪也不小了,我马上就没戏演了,我总得找个后路吧。叶满,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怎么搞,你不会还跟着那位沈先生吧,我听说人家快要结婚了哎。听我一句劝啊,已经结婚的男人跟不得的,他们骨子里现实的很,而且你们的关系根本不受法律保护,等你年纪再大点,才发现啥也没拿到,白搭进去青春年华去……”
她话还没有说完呢,一旁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她妆容艳丽,语气讥诮:“话别说的太满,这不还没办婚礼吗?”
叶满这才认出来,那是陈薇薇。
这些年,他们交流甚少,形同陌路。
说起来,当年的事,她还欠叶满和姜弥一句谢的。
唐尹尔当下就翻脸了:“关你什么事啊。”
陈薇薇:“我老远就听到你显摆了,我也不想管,谁知道有些人显摆的声音太大。”
唐尹尔:“怎么了,阆总没给你承诺心里不高兴是吧?”
叶满这才知道,陈薇薇应该是取而代之唐尹尔的位置了。
这些年凡是唐尹尔有的,陈薇薇一样一样都会抢走,她已经不爽她很久了。
陈薇薇:“有本事抢回去。年老色衰。”
唐尹尔:“你!”
唐尹尔这些年容貌焦虑很严重,听到这话立刻跳脚,她于是伸手推搡她。
谁知这一推,陈薇薇撞到了一旁的桌子,酒瓶子碎了一地,叶满站得近,衣服上瞬间就沾了红酒渍。
两个女人还在扭打,四周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片。
最后,还是那个周小姐出来维持的局面。
叶满这才知道,她是这个展馆的馆主。
那位周小姐一身温和的气息,黑色直发是天然的柔顺健康,有条不紊地在那儿让人打扫,见到叶满弄脏了衣服,甚至还给她拿来了新礼服。
展馆里那些让人拍案叫绝的山水画都是她画的,她后室书法才写到一半,字体遒劲有力。
她纤细的手上带着一对叮当镯,婉约温柔,那易碎又昂贵的东西,是自认为舞刀弄枪的叶满戴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