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做?”陵容只是露出个笑容,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毕竟皇后娘娘涉及干政才是最大的罪责,她想叫三阿哥指证皇后,只不过是给皇后娘娘最后一击罢了。害了那么多人的孩子,终有一天要被自己看重的孩子所害,这才是皇后娘娘的终局。陵容并不知道,前世的皇后娘娘,也是被一个孩子的指证才坐实了罪名。这也许就是因果报应,每个人都逃脱不了。也许皇后娘娘也能得个机缘,再重生一次呢。陵容又扬起个笑容来,她举起杯子与曹琴默和夏冬春碰杯,“我还能怎么做,只能是说一说四阿哥和五阿哥被下毒之事。”“皇后娘娘的目的太过明显,就连我们这些后宫中的女子都能猜测一二,皇上了解的只会更深。”曹琴默瞧着滚烫的锅子,夹起一片羊肉放了进去。“前朝之事若是坐实,娘娘在皇后娘娘谋害皇嗣之事上发力,足以叫皇后娘娘永无翻身的可能。不过眼下下毒一事的证据不够完整,除非有三阿哥能亲口指证,否则最后承担罪责的,只会是那几个奴才罢了。”言语间羊肉已经煮熟,曹琴默将羊肉在碗中滚了一圈,裹满了酱汁才送进口中。她细细咀嚼着,仿佛这是什么不可多得的美味一般。夏冬春也跟着烫肉,她不太明白两个人在说什么,只能闷着头自己吃肉,不过没有奴婢在一旁侍奉,她也有些不适应,肉不是太老就是太生,害的她吃了几口都不够尽兴。“皇后娘娘还没有倒台,叫三阿哥指证,哪有那么容易。”夏冬春气的放下筷子,“三阿哥还想着靠皇后娘娘复回宗籍呢。”“恢复宗籍?”陵容摇头笑了笑,仍是继续为自己倒酒,“三阿哥自己都是谋害手足的嫌疑人,皇后娘娘如今又身陷干政风波。两个人都是自身难保,三阿哥若是傻傻地继续抱着皇后娘娘这棵大树,你猜皇上会不会觉得他们二人是在沆瀣一气?前朝皇后娘娘拉拢朝臣,靠着买卖官职给三阿哥增加势力,后宫三阿哥下毒谋害手足,为自己除掉竞争对手。你想想,在这样的情景下,三阿哥还有机会回复宗籍吗?”夏冬春睁大了眼睛,她缓缓摇了摇头,说了句不可能。“事情就是这般了,你知道就好,勿要过多参与了。”陵容不再多说,将侍奉的几个宫女又叫了进来,有人帮忙,夏冬春吃的可开心极了,连那热酒都喝了半壶。离开承乾宫的时候夏冬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要是没有轿子,还真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到景阳宫。陵容将两个人送走,方才瘫在贵妃椅上休息了一会儿。与此同时,养心殿中还在激烈地争吵着,皇上瞧着跪在下首的富察·富尔敦,手中的持珠几乎快要捏碎了。富察·富尔敦仍旧说着皇后娘娘联络的那些朝臣,如董鄂·席尔达,佐领那拉·讷尔布,上驷院卿金三保等等。这几人家中都有年龄相当的女儿,皇后与这些人相交,目的就是给弘时选个合心意的福晋。看起来,这几个人的官职都不算大,但是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参席尔达与平定三藩之乱,做过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在朝堂之上,处处都有他的至交好友,谈起政事来,连皇上都不得不斟酌他的意见。那拉·讷尔布便不用说了,是当今皇后的母族中人,为得就是保证下一任皇上的后宫之中,也有乌拉那拉氏的女子。上驷院的金三保看起来不显眼,但他负责的是皇上骑乘所用的虞马,若真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出什么意外都是有可能的。皇上心中沉了又沉,皇后这些行为已经惹得他担忧和恼怒,在听说皇后已经许诺这几位臣子,弘时会娶他们的女儿为妃之事时,愤怒一时就到达了顶点。“皇上,皇后娘娘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视紫禁城的规矩于无物。这样的行径万万不可滋长,牝鸡司晨,必定天下大乱啊皇上!”富察·富尔敦言辞恳切,他不忘了提起自己的父亲,“皇上,微臣的父亲听说此事,气急攻心病了两日,这两日连早朝都不能上了。”“马齐的心思,朕都明白。”皇上合了眼睛,他心中着实愤怒,但万不能在臣子面前透露太多,皇后不肯安分守常,也不能直接打杀了事,还是要想些别的法子才行。“此事朕心中有数,若你无事,便先下去吧。”富察·富尔敦抬头看了皇上的脸色,也看不出什么神色来,便也只能闷着头应下了。“皇上,微臣还有一事相求,还请皇上应允。”眼看着皇上看过来,富察·富尔敦立时开口,“微臣那糟糠之妻许久不见恬嫔娘娘,有许多关切之语想嘱咐,但她身子不爽利,只能叫微臣娘娘叙话一二。”“苏培盛叫人请恬嫔去暖阁,事事陪同着,免得失了体统。”,!“是。”苏培盛应了下来,便主动请着富察·富尔敦出去了。皇上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下来,他捏着眉心,抬眼便见到皇后走了进来。“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知道此事必定会碍了皇上的眼,因此心中忐忑的紧,不听皇上开口,只能屈膝蹲着。皇上此时此刻,并没有想好如何去处置皇后,他瞧了皇后两眼,便也不肯开口,就这么沉默着相对。“皇上,给竹息姑姑家人买官一事……臣妾着实是有苦衷。”“苦衷?”皇上瞥了皇后一眼,他放下持珠,“皇后倒是说一说,怎么个有所苦衷。”“皇上,此事本就是巧合,竹息姑姑家的侄子,本就是那官职的候选之人。竹息姑姑担心侄子选不上,便求到了臣妾面前,让臣妾帮忙打听打听。臣妾就派人过去问了问,便得知确实是他,就转而告诉了竹息姑姑。算起来,这事儿都是凑巧,哪里来买官卖官一说呢。”皇上听得发笑,也没叫皇后立刻起来,“银子都送到了朕的面前,居然还能这般狡辩。皇后,你身为后宫之主,最应该知道后宫不该干政的。”“皇上,”一听见是什么干政之事,皇后立刻便紧张起来了,她换了个姿势,直接便跪了下来,“这哪里来的话,臣妾从未想要干政,皇上还请明鉴,这所谓的银子,臣妾并不知情啊。”“这银子是竹息送出去的,你也身为她的主子,不应该不知道。”“臣妾确实不知此事,”皇后沉了神色,她事先早就想了个清楚,便将此事都推到竹息身上去,“竹息姑姑是太后娘娘的人,臣妾平日里对她尊敬,平日里更是担心说了什么重话,传出去折损了太后娘娘的颜面,便甚少管教于她。因此,这买官一事,臣妾也未曾过问,便只想着是竹息姑姑想心里有个谱儿,便差人去问了问。未曾想到,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添油加醋说给皇上听,变成了臣妾买卖官职,给身边人讨好处了。”皇后顿了顿,微微抬眼看向了皇上,“竹息姑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对宫规最是熟悉不过了,一定不会做出这些倒反天罡之事。皇上,您若是不信,只管拿了臣妾身边之人去问,一番重刑下去之后,自然也就见到了真相。”皇上只是嗯了一声,也并没有吩咐别人的意思,皇后呆呆跪着,一时半晌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半晌之后,她只能再次试探,开口询问着,“皇上,臣妾这建议,可还使得?”“重刑之下,必有冤假错案,皇后倒是不担心,有人暗中下手,将这罪名生生安在了你的头上。”“臣妾自是清白的,故而不担心皇上审问,再加上臣妾身边的奴婢,早就换过一次又一次,只剩下太后娘娘送来的丫鬟们。所说知根知底,只怕皇上要比臣妾更清楚些。若是皇上去查,自然能查出其中真相,并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人。”皇后此话说的坚定,似乎真是什么为人干净之人一般。皇上却仍是不理,只一味用着面前的茶水压下火气。皇后早就跪的膝上疼痛,但皇上不让起身,她也只能这般跪着。这般模样确实不像个皇后,倒像个贵人常在的,没半点颜面。“除了这事儿,皇后了还有别的事儿要交代。”皇上到底还是开了口,试图给皇后一点儿解释的机会。但皇后并不知道今日富察·富尔敦过来是揭发她联络朝臣的,便只得摇了摇头,说并没有其他事情了。在皇上眼里,卖个官职就已是大罪,如今皇后再三遮掩,他也没什么心思多听,只想着快点打发了皇后离开。“不知道便算了,”皇上抬了手,示意皇后起身,“朕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也不需要你亲口承认。但朕也想了,若是废后,会丢了太后和柔则的脸面,便只叫你禁足在景仁宫,只留一个竹息伺候,日日夜夜为太后柔则诵经便是。”“皇上,怎得、怎得就提起废后的事儿了呢?”皇后刚刚站起来,又忙不迭地跪了下来,“臣妾在宫中多年,自问没有做过什么错事。若是有,也尽数改正,再没有犯过。皇上今日怎得就偏信了那些人的胡话,觉得臣妾卖官鬻爵呢。”“朕已给了你机会,叫你将你的所作所为说个清楚明白,但你却不肯开口,一而再而三的隐瞒,打量着朕是个愚蠢之人。”皇上仍是故意不说,他瞧着皇后跪下,也没有再次叫起,“你既然不愿意说,朕便自己派人去董鄂·席尔达,那拉·讷尔布和金三保等人的府上去问。皇后答应了这些人什么事儿,朕已经知道了个一清二楚,故而才打发你去佛山诵经。若是查到最后冤枉了你,朕再放你出来不迟,皇后定是不会记恨朕的,对吗?”皇后听见那三个人的名字,便明白了一切,她失了力气,坐在了自己腿上。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但很快,她便打起了精神,“皇上,臣妾与这三位大臣的福晋关系颇好,临着年关,便赏了些年货过去。也因此走了些许联系,但还请皇上相信臣妾,只是这三位夫人与臣妾说过,家中女儿年岁不小,想寻个如意郎君,想叫臣妾帮忙在朝中物色着。”皇后说着,态度便镇定了许多,她抬手擦了额头的汗,“臣妾只是想着,弘时和弘昼年岁都不小了,若是二人:()安陵容重生之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