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眨眨眼。
她早就哭不出来了，眼泪在目睹裴修言跟方妍上床的那天，就已经流干了。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这十年来，裴修言睡她，不就是为了要个孩子么？
现在方妍都怀上了，他肯定很高兴吧？
或许自己的死，都再经不起一丁点波澜。
阮棠自虐般盯着那张报告单。
方妍的小号，这几天也发了不少朋友圈。
全部都是她和裴修言的婚纱照。
两个人姿态亲密，相当缠绵，的确是郎才女貌，极其般配。
阮棠不由自主地想起两年前。
她傻乎乎地在网上买了件廉价纱裙，想让裴修言给她拍几张模仿婚纱的照片。
当时，裴修言很配合。
可实际上呢。
他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自己像一个跳梁小丑那样，在他面前，披着做工粗糙的纱裙，幻想着甜蜜的美梦。
就连此刻，阮棠都觉得太狼狈，太掉价。
得知自己的死因，裴修言说不准还觉得很解脱。
毕竟十年的逢场作戏，男人演技再好，也会觉得疲惫厌烦。
更何况，她身子骨太差，十年都没怀上孩子。
裴修言当然会认为她是个累赘。
阮棠关掉手机，躺在床上。
她发着呆，却瞥见窗外有人在收集地上落败的雏菊。
是周景臣。
阮棠起身，撑在窗台上，盯着男人手里变黄变灰的碎花。
她凝视了很久，莫名觉得鼻子酸涩。
从高中起，她一直误认为裴修言是她的救赎。
然而，全都错了。
校园霸凌，就是裴修言扩散的谣言。
他为了上演那段英雄救美的戏份，竟让全班人欺辱她，耻笑她。
甚至，裴修言还借此机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爱错一个人整整十年，彻底沦为笑话。
阮棠闭上眼。
落花的清风拂过。
她眼睫颤抖，低声道：“周医生，救救我。”
方妍发完朋友圈后，眼底流露出嫉恨的情绪。
她直接砸开公寓的大门，环视一圈，盯着里面温馨的家具，只觉得嘲讽！
这间公寓，她经常过来。
最开始那几年，只要她一闹脾气，裴修言就会带她来这套公寓里做。
每次都在阮棠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