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鸡歪歪头,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瞧,很给面子地没有咯咯哒。
容音推开牛圈的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那个房屋的窗户侧边,她用指尖蘸了点唾液,在积满尘灰的玻璃上抹开了一小块,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
最先出现在她视野里的,是一张汗涔涔的女人的脸。
她所在的这扇窗子正对着火炕,女人双手搭在炕沿上,身体前倾,下压的腰被身后的男人握住,随着某种动作不停摆动着,满是汗水的完全暴露在了她的视线之下。
是村长的儿媳。
容音瞥了一眼她的大肚子,视线落在她身后的男人脸上。
他不是村长的儿子。
窗玻璃很脏,窗户这边又是背光,容音就站在窗前,沉浸于的两人却都没有发现,他们一边喘着,一边说着话。
“轻点,轻点,小心孩子。”
“看你的肚子,怀的肯定是女孩,生出来也是被掐死的命。”
男人不以为意地笑起来:“小赵估计是看出来了,不然也不能让你天天做饭呛油烟,他都不在意,我操什么闲心。”
“张秀秀已经回来了,你现在做这种事,不怕她来找你吗?”
“当初把她弄到掉孩子的又不是我,我只是和村里的所有人一样,切了她的肉,要真说起来,她最恨的应该是你”
男人俯身,唇凑到村长儿媳的耳边:“我记得那次她乘船逃跑,差点就成功了,之所以被抓回来毒打,可都是你的功劳。”
一男一女在这里狗咬狗,容音站在窗前默默听着,她等了些时候,确定不会再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便打算转身离开。
她正欲回身,眼前就覆上了一只温暖的手。
青年温柔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别看。”
容音眨眨眼睛,长睫在青年的掌心来回刷着。她没有反抗,任由肖渡带着她转身,走回了房间。
“你偷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
“我在光明正大地听,只是没被注意到而已。”
容音轻手轻脚地爬上炕,被窝还是热的,她舒服地躺进去:“从他们那里没得到线索,不过我做了个梦。”
肖渡单手支着头,面对她侧躺下来:“说来听听。”
容音垂下眼睫,把张曼的故事讲了出来。
肖渡听完,也敛去了唇边笑意。
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人趴在被窝里,看着外面的月色。
“容音,你觉得明天会死多少人?”
“肖渡,你觉得明天谁会死?”
两人同时开了口,同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