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连膝盖也被绑得死死的,双腿连直起来都做不到。
看到快要漫到脚边上的水,他们惊恐地想要避开,却不小心失去了身体平衡。原本攒成团的几人东倒西歪地栽倒在地上,像是胖虫子般拱动着。
那一层厚厚的血水浸透了他们身下的地面,将他们的脸濡湿,染得血淋淋的。
只有村长还是坐着的,他维持着盘腿坐着的姿势,裤子都湿透了,血色不断地从他的裤脚和屁股往上爬。
就快要爬到他的衣服上了。
“好疼啊”
一道饱含痛苦的女人声音从井里传了出来。
那道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不光是因为从井底最深处响起,被井壁多次反射的原因。
那道声音本来就有些大舌头。
村长不由想起了张曼被割断的舌头,和那张挂满鲜血的、泪流满面的、充满怨恨和绝望的脸。
他张张口,惊恐地发现他的喉咙就像是被掐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男人们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声呼救起来。
院子里回荡着他们带着哭腔的绝望哀嚎,可是没有人会来救他们。两扇黑色大门紧紧关着,甚至为了防止他们逃跑,在大门外上着三层锁。
所有村民都在等待着、期盼着他们的死亡,以求换取他们自己的平安。
只要他们几个死了,村子就会无事。
他们是否真的有罪,罪至死否,并不重要。
就和当初张曼的情况一样。
“好疼啊”
女人的叫声离井口越来越近了,几个男人甚至听到了指甲刮挠井壁的声音和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
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一只手扒上了井壁边缘。
那只手惨白惨白,却很完整,四根手指紧紧抠着井壁的边缘,其中食指以正常绝无可能有的角度向后弯起。
指节极度错位,很难想象当初指节被掰成这样,要经历怎样的痛苦。
“张曼,真的是她”
其中一个男人盯着那只手,声音颤抖。
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从他的身下冒了出来,散发着淡淡的骚臭,很快就被浓郁的血腥味盖过去了。
不用他说,其他人很快也都知道了。
因为就在那只手搭上井边后不久,张曼的脸就露出了井口。
那张支离破碎的、布满针线缝合痕迹的恐怖的脸,被月光照得惨白惨白,却因为红色的血衣,显得格外显眼。
“我好疼啊”
张曼用那双只有眼白和瞳仁的恐怖眼睛望着地上的男人们,缓缓裂开嘴。
她嘴巴处的线缝的得并不牢,很快就被扯开,露出了被撕裂的嘴角,还剩半截的血淋淋的舌头,从脸上的裂口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