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满脸不可思议,宓安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阿宓什么时候也学会胡说八道了。”
“就你能胡说?”
“那你要听我的话,不许擅自犯险。”
“行。”
宓安的想法就是他假装娈宠跟景煦一起去赴约,假装而已,宓安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景煦向来不许任何带有侮辱意味的事和宓安扯上一丁点关系,更不能忍受旁人对宓安哪怕只有一个眼神的冒犯。
宓安找了支炭笔稍稍描了下眉毛和眼尾,他本就生的精致,纵然年龄渐长不像儿时那样雌雄莫辨,但始终有着三分女子相,现下眼尾被他加重,更添妩媚风情。
景煦喉咙一紧,情不自禁吻了下宓安的眼睛,委屈道:“待会儿赴宴阿宓不许看别人。”
顿了顿,又语气森然地说道:“回头就把孔志平眼珠子挖了。”
“你好暴躁。”
酒楼坐落在雄山闹市中,比南兴楼的总部还要气派几分,二人下了马车,宓安摆出一副弱柳扶风的娇媚样子,轻挽着景煦,垂眸低头间都是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景煦悄悄用力握紧了宓安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道:“阿宓这是从哪学来的?”
宓安媚眼如丝,轻轻瞥了他一眼:“宫中歌舞乐伎,见过不就会了。”
景煦还要再说什么,孔志平已经迎了出来,于是只好先压在心里,等着回去再和宓安好好谈谈。
“下官见过昭王殿下。”孔志平规规矩矩行礼,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宓安。景煦抬手揽住宓安的腰,笑道:“不必多礼。”
三楼雅间视野开阔,开窗便能看到窗外的江,孔志平却让人放下了帘子,笑着拍了拍手。屋外走进来几位姑娘,宓安往景煦身上靠了靠,软着嗓子叫了声殿下。
景煦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宓安一顿,莫名其妙地抬了下眼,悄悄掐了他一把。
听到宓安的声音,孔志平恍然大悟,告罪道:“殿下恕罪。”说罢,便挥手让姑娘们离开了。
景煦不动声色地握住宓安掐他的手,面不改色地笑道:“无妨。”
孔志平虽然是与景煦说话,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宓安:“这楼中虽也有小倌,却不及殿下怀中美人的万分之一,就不献丑了。”
景煦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宓安的手,心里已经在计划怎么挖孔志平的眼睛了,宓安又拧了一把景煦的腿让他回神,柔弱无骨般靠在景煦身上,对孔志平笑道:“大人谬赞。”
面纱遮住了宓安的大半张脸,但他明眸善睐,素手纤纤,这面纱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的触人心弦。
雅间内只剩四人,宓安不动声色地轻扫一眼孔志平身后的师爷,垂下了眼眸。
景煦直言道:“孔大人邀本王前来所谓何事?”
孔志平也不拐弯抹角,说道:“殿下,实不相瞒,是下官的舅舅孔丞相有意与殿下交好。陛下子嗣凋零,明眼人都知道大权在谁手中,还望殿下护佑孔家。”
宓安抬手给景煦倒了杯茶,孔志平正想把自己的杯子也推过去,宓安却已经放下了茶壶,景煦也扫了他一眼,孔志平只好讪讪收回了手。
景煦胆战心惊地喝着宓安亲自喂来的茶,镇定道:“既然本王迟早大权在握,那孔家岂不是可有可无?”
孔志平笑道:“殿下不必试探下官。大皇子近日也有意与孔相促膝长谈,若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宓安勾了勾唇角,暗骂了一声蠢货。他有多大的胆子,敢以孔家扶持大皇子这种事威胁景煦。
景煦笑了声,问道:“孔家如此轻易信任本王?”
孔志平的眼神落到了宓安身上,语气意味不明:“希望将来的后位,能由孔家的女儿来坐。”
小小的雅间内,瓷杯碰撞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宓安随意拂去指尖茶水,漫不经心地告罪道:“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