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伯:“不多,那头儿不想咱们这边这么喜欢这个。”
容家栋笑:“那您回来可得感受一下子了。”
一家子去泡澡,一人脑门子上顶了一个毛巾,容大伯听说三弟家里买了新房子,刚装修不久,高兴的点头。容家栋顺势说:“家里地方蛮大,不过只留了一个客房,一间房四个人住不开,不过大伯想跟我爹近乎一点,可以领着小南过去住。大哥二哥不会介意这么安全吧?”
容家山容家海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他们以前来过,也是住旅馆,还别说,其实他们蛮爱住旅馆的,旅馆环境多好啊,而且也不拥挤,说话也随意,出门在外,住在亲戚家总是有些不适应的。
容大伯:“我住你家正好了,也省了一间房钱。赶紧给房间退一间。老大老二其实能在客厅打地铺的,也省着花钱。”
虽然许久不见,但是他总归还是为弟弟着想的。
容家栋笑:“大伯,我家客厅确实挺大的,但是打地铺肯定不行。我媳妇儿早上上班,孩子早上要上学,一大早叮叮当当的,你们根本别想休息好。”
容爷爷赶紧说:“如果您就是为了省钱,我可不依。大哥你还是看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又说:“家栋现在停薪留职了,倒是能挣一些钱的,咱不能计较钱,再说,咱机械厂职工家属过去住可是有格外的协议价格的,不是看着那么多。”
容大伯一家四个倒是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容家栋,说:“什么!停薪留职?”
这年头,停薪留职还是一件大事儿,让人觉得很不能理解的,容大伯头顶的毛巾一下子掉了,一把抓住容家栋,说:“家栋,你糊涂啊,怎么能这样,这样……”
容家栋反手抓住老爷子的手,说:“大伯,你冷静点。”
他笑着说:“我趁着年轻闯一闯,反正我也不是不干了,停薪离职而已。大不了闯两年没什么干劲儿就不回去了。”
“可是……”
“哪儿那么多可能啊,年轻的时候不闯一闯,等年纪大了,我就没有这个魄力了。现在我爸妈能帮上忙,我试一试总是没错的。”他笑了出来,说:“大伯,人总归年轻一场,你说对吧?”
这话,听起来又好像蛮有道理的。
容家栋想说服人的时候总是很容易的:“我现在其实也就是倒腾点东西,也不练摊儿,没啥不好意思的。”
“你啊……老三,你就由着他?”
容爷爷笑呵呵:“大哥,你看他说的不是有点道理?”
容大伯这次没再说什么不中听得了。
倒是他家另外三个震惊的看着容家栋简直回不过神了,这位怎么这么能啊。
容家栋察觉到他们的视线问:“大哥二哥现在内蒙那边做什么?”
提到这个,容家山苦涩一笑,说:“我们还是原来那样儿,我跟你二哥两家都是种种地,搞一搞养殖。不过收入不行,我们那边家家户户都搞养殖,价格上不来。”
容家栋:“你们家养的是养吧?”
容大哥点头:“对,我们主要是卖羊毛。卖肉的话也卖,但是能吃上肉的人总归不多,而且大家没那么喜欢膻味儿。”
容家栋很诧异:“羊毛?这价格还能不高?大哥你可真谦虚,现在哪个女同志不织毛衣啊!”
这话可不假了,这年头,就是最流行冒险的。
早十来年没多少人买得起毛线,大家都是穿棉袄,但是这些年,逐渐洋气起来了。可以说是全民毛衣狂潮,谁家不穿毛衣毛裤呢。所以容家栋还真是没觉得这个能不好卖。
大概是看容家栋不怎么相信的样子,容家山急了说:“真的,你别不信,这个真的不怎么挣钱,我们家那一片儿搞这个太多了,别说是我们村,再说镇里,县里,就连市里,除了一些固定的厂子,那饲养羊的,都不是少数了。这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原来市里的纺织厂收购价格还行,但是纺织厂现在不行了,外面的人来收,价格一日不如一日。你不便宜,总是有人愿意便宜的。”
容家栋听了,微微蹙眉点头:“这样啊。”
容大伯:“且不好干呢。”
容家栋:“那三哥呢?还在镇里?”
容大伯有点骄傲了,他说:“调到县里了,现在是个小主任。”
他高兴:“家里就他最出息,要不说人得念书呢。”
他们老容家,最出息的两个就是念书最好的两个,一个是老三这边的大学生家英,另外一个就是他家老三了,也是大专毕业的呢。
容家栋笑着说:“多读书确实很重要,不过大伯,你看我这水平,约等于没有水平啊,老师一上课,我就困觉……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这么一水,小南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