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海连叫了几声阿钧,萧钧才回过神来,脸上微热,好在他满面尘土,也看不出。“阿钧,你今日是不是挑水挑累了,所以才在此地歇歇脚?”叶大海笑着询问,侧着身子暗暗向萧钧使了个眼色。萧钧不明就里,闷声道:“大海哥,我不累,只是挑水经过,见刚才那剑法精妙,情不自禁跟着学了起来,倘若我真有不是,你罚我多干些活儿就是。”叶大海听了一半,就觉着不对,连忙使眼色,萧钧兀自不觉,自顾自地说下去,叶大海无奈地翻翻白眼。“小兄弟,你学会多少?”叶攸安笑容温暖。“七八成。”叶攸安喔了一声,多看了萧钧两眼。叶宁一旁听了俏脸微怒,哼道:“傻小子,你不要说大话,我学了半个多月都没学会,你看了一会儿就能学七八成,我才不信!”说着将长剑往地上一扔,接着道:“傻小子,你练一遍给我看,要是说谎,我定不饶你!”萧钧刚才被叶攸平为难,险些丢了性命,这时又听叶宁一口一个傻小子,心中有气,拾起地上长剑,说道:“练就练,这剑法有什么难的!”当下手持长剑,在大树旁起落跳跃,练了起来,他天生神力,只是这会儿功夫,力气已经恢复六七成,此时全力施展,只见清光闪动,剑影翻飞,将这剑法的诸般变化、精妙之处,都一一施展出来。叶攸安见他剑光起落,哧哧有声,长剑又快又急,却又不失机变灵巧,颇有剑刺青蝇之感,不禁暗暗吃惊,他少时学这剑法总也练了七八天才学会,期间不知母亲教了多少遍,谁知这少年只是从旁偷学,就学到这等地步,实在惊人。叶攸安只是吃惊,叶宁却是又羞又气,还有几分恼怒,众目睽睽之下,又无处发泄,幸好她偷瞥秦杳几眼,见他容色平静,并无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男人不想在女人面前丢了颜面,女人何尝不是这样。“可惜还有两剑没有学会,这剑法实在精妙。”萧钧使了一遍,停住身形,兴致勃勃之余,又有些遗憾。叶宁霎时间脸皮涨红,无地自容,叫道:“好,好,萧剑仙果然厉害,佩服!佩服!”说着一脚将挡在身前的断枝踢飞,快步离去。“大海,我听叶宇说萧钧隔壁还有个院子,就让秦杳暂时住在那儿吧。”叶攸安说完,就去追叶宁了,他看出叶宁确实有些生气,这可很少见。叶大海领了命,便和萧钧、秦杳离去,快走出梧桐林的时候,萧钧忽然停住,说声等等我,就又跑回去了,再回来的时候,他怀里揣着一个黄丝巾,藏得紧紧的,自然也没有告诉叶大海。叶大海将秦杳安置在萧钧隔壁院子,隔壁破屋倒塌,只有一间完好,鼠虫爬行,破败不堪,萧钧有心替秦杳说两句好话,想让叶大海替他寻个其他地方,叶大海不但不让他管闲事,还把秦杳训斥了一顿,告诉既然来到叶园,就要遵守叶园的规矩,也不要以为有叶攸平护着他,就肆意妄为。秦杳唯唯应诺。原来他和叶攸平关系匪浅,萧钧这样想。此后数日,萧钧和谷兰仍旧出外做劳作,二人出外做事,那秦杳也早出晚归,不知去做什么,萧钧有时撞见,想要攀谈两句,秦杳则低头不语,只管前行,好似没看见他一样。萧钧心里说一声:“怪人!”便也不再管他。这日萧钧早早起床,洗漱完毕,正要在院中练一会儿剑,就听一人扯着公鸭嗓叫道:“姓秦的,别磨磨蹭蹭的,该去干活了,今日你挑五十担水,再去劈柴。”片刻,又响起斥责打骂声。萧钧连忙行到矮墙处,院墙坍塌,中有空隙,萧钧垫脚望去,就见一个面黄无须的汉子率领几个弟子对秦杳推推搡搡,嘲笑怒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他认出此人名叫李进,是园里管事刘南生的手下,目光流转,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一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看着三十多岁年纪,寻思莫非此人就是刘南生。果然此人就是刘南生。李进揪着秦杳衣襟,喝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害怕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去向刘老爷认错还来得及,你去不去?”说着指了指旁边身材魁梧的汉子。“我有什么错?”秦杳冷冷道。“什么错?昨晚儿晚上刘老爷让你去他家,你怎么不去?哼,还藏起来,你以为你能藏到哪儿去?”“刘南生大晚上找秦杳做什么?”萧钧确实记得昨晚李进好像来找过秦杳。秦杳瞥了刘南生一眼,闷着头不说话。“你去不去认错?”李进又叫道。“不去。”秦杳的回应很简单。“好!”李进狞笑一声,飞起一脚将秦杳踢倒在地,向几个弟子使个眼色,几人立时上去对着秦杳拳打脚踢,片刻秦杳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流血。萧钧最见不得以多欺少,心中按捺不住,大喝一声住手,飞身越过矮墙。,!李进扭头看见萧钧,脸上露出轻蔑神色,喝道:“野小子,我教训他关你屁事!”萧钧虽也劈柴挑水,但他的活儿都由叶大海手下一个叫叶风的弟子分派,与李进等人并无什么纠葛,虽然有时撞见,也会受些讥讽辱骂,但李进并不会像叶宇一样处处找他麻烦,而萧钧又谨记谷兰的叮嘱,时时忍让,倒也没起什么冲突。此时李进虽然出言不逊,萧钧仍然拱拱手,问道:“李大哥,他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何要打他?”李进嗤地一笑,道:“你们告诉他,为何要打这姓秦的?”一个紫脸皮,细脖颈的年轻弟子道:“姓萧的,你仔细听好了,这人是问道馆的野种,生来阴险狡诈,忘恩负义,今日刘老爷让我们教训教训他,正是让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吃亏。”“问道馆?”这地方萧钧从没听说过,不过看到秦杳躺在地上,模样凄惨,心生怜悯,眼见李进挥拳又要再打,他人影一闪,跃到李进面前,伸手抓住李进手腕,说道:“李大哥,你已经教训过他了,就放过他吧。”李进被他拦住,登时大怒,喝道:“萧钧,你不过是山里的野小子,也敢管老子的事,你不要觉着有叶大海给你撑腰,你就天不怕地不怕!告诉你,你惹了刘老爷,以后没好日子过,识相的,快放手!”萧钧仍不放手,大声道:“李大哥,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秦杳若有错,你要打他,我自然不管,可他要是没错,你们这样欺负他,我偏要管上一管!”李进冷笑道:“姓萧的,你可要想好了,这姓秦的可是问道馆出来的,生来就是贱命,不管有没有错,老子都能打他,就算打死了也是天经地义,没人会说我李进半个不字,如果你非要插手,那老子可对你不客气了,你放不放手?”萧钧怒道:“岂有此理,世上哪有生来就是贱命的道理,简直一派胡言!”:()逍遥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