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乃武这么早会来书房很奇怪。”“本来只要洗去王乃武脸上的墨痕,就可以真相大白,叶鉴鸣为何大费周章去试探,最后还痛下杀手?”“李进为什么要塞书陷害王乃武?”“王寂风和叶灵真说的陈年旧事是什么?剑湖之盟又是什么?”“叶灵真为何大清早赶来此地?还带了那么多人?”“他们都拿着剑,气势汹汹,而,叶宇昨晚分明对埋剑谷十分不满,现在又和叶灵真在一起。”……种种疑点,处处疑云。萧钧觉着自己想明白了些,王寂风与叶灵真恐怕有些仇怨,而且牵扯到叶城许多人,有李进,有叶鉴鸣,或许还有叶宇……这些人合力在书房布了个局,其意在陷害王乃武,让王乃武,也让王寂风名声扫地。萧钧叹了口气,一刹那间他知道自己立身之处极为凶险,一个不慎,不但要背上吃里扒外的名声,还会树立很多敌人。风高浪急,水流湍涌。瞥眼四望,见叶城众弟子都直盯盯看着自己,瞧他们神情好似都在说:“你说声诬陷李进,王乃武便是小偷,咱们叶城就胜了。”“九叔公说的话,你好好想想,不要说错了话。”书房门前忽然行来一人,黄衣蹁跹,美目盼兮,正是叶桐。人还未见,这绵软轻柔的声音一入耳,萧钧脑中就嗡嗡直响,更何况看到朝思暮想的叶桐,霎时间,书房内外仿佛空无一人,他眼中唯有叶桐笑着娉婷行来。“你……你回来了。”萧钧喃喃而语,脱口说了出来,话说出口,仍不觉有什么不妥,一双眼只紧紧盯着叶桐。叶桐怔了怔,粲然笑道:“你想想我的话,只要你说出实情,我让九叔公向城主求情,免了你的罪。”萧钧这会儿稍稍回过神来,但眼前美人如玉,他仍旧满眼生花,神思迷糊,任叶桐的话语在心间回荡,过了一会儿,他猛然惊醒,细细咂摸叶桐的意思,明白叶桐和叶灵真,和叶鉴鸣,和叶城弟子,甚至和李进想的都一样,那就是诬陷王乃武偷书。萧钧直直望着叶桐,心里慢慢有些动摇,仿佛眼前这人说的话必然是对的,她让自己说什么做什么,自己去做就是了,不必再去想,为什么?对不对。叶桐眉似远山,眸若清水,萧钧好似陷在那一汪清潭中,渐渐有些迷醉,舍不得再移开半分,蓦地下了决心:“既然她让自己说‘实话’,何不就按照她说的做,这样皆大欢喜。”这时,一个瘦长身影忽然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手拿书卷语重心长地道:“以诚待人,将心比心……人而不信,不知其可也……钧儿,做人要光明磊落,诚信为本,断不可像这大奸贼一样,指鹿为马,混淆是非。”恍惚间,萧钧好似回到照夜村那株大树下,父亲坐在木凳上,自己蹲在一旁聚精会神听他讲指鹿为马的故事。萧钧心中思潮起伏,眼前忽然闪过自己初来叶城时的情景。城外,自己仆仆风尘,千寻山,巍峨超绝,高山仰止,山顶白雪覆盖,圣洁素雅。千寻山的模样不住在眼前晃动,刹那间,萧钧心中光明,好像一下都明白了。“叶城是光明的叶城,不是龌龊的叶城,叶城是白的,不是黑的。”萧钧心中默念,缓缓睁开双眼,双眼虽然无神,但此刻他心中却有从未有过的坚定,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冤枉李进,就是他塞的书,王乃武是被冤枉的。”话音落下,众人皆惊。片刻楼内外嗡嗡作响,不少叶城弟子指着萧钧骂出声来,神色激动。“人生在世,浮海一舟,王某一生久经风雨,似这等疾风骤雨也遇见不少,好在都破浪飞渡,击水千里,不过灵真兄弟,你现在身子不好,就不要操舟弄潮了,小心伤了身体。”王寂风蓦地大笑,神色得意,就好像打了一场大胜仗一样,连双眼都明亮了许多。“你……你……”叶灵真手指着王寂风乱点,忽然抓着胸前衣襟,用力揪起,片刻啊地一声,脸上猩红色的斑点不住涌现,煞是恐怖。他叫了几声,陡地躺倒在椅背上抽搐起来,众人登时大乱,找药的找药,捶背的捶背,围成一团。王寂风视若无睹,向叶攸安笑道:“攸安贤侄,此事我看一时难以弄个明白,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想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乃武有伤,先留在贵处养伤,还请代为照看,我王寂风不胜感激,告辞!”不待叶攸安回答,转身离去。“爹……爹……”王乃武听说要把他留在叶城,顿时有些慌张,踉跄追了两步。王度文伸手拦住,暗暗使了个眼色,止住王乃武身形,他知道王寂风让王乃武留下既是无奈之举,也是时下最好的选择,只要王乃武不离开叶园,盗书一事便没有完结,真相还可以继续查……可惜,脏水一旦被泼上,想要洗掉可不容易,这世上的人多半:()逍遥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