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尘道:“这却不忙,倒是景水遥卖了我在皇陵里,潇湘楼和寒溟璃水宫不会生出龃龉吗?”
“打一开始便说是私事,出了事都由景水遥自己承担。我就是想寻晦气,也没那么大的脸面呀。你先前说,她去皇陵乃是为了开棺取玉,看到那玉什么样子了没有?”
别的不说,只提霍醉吃得那些苦,宁尘一想起景水遥就满腹燥火,他没好气道:“不过一个陪葬的八刀玉蝉。她取那东西,面有哀色,似是险些落下泪来。楼主可知那八刀蝉有什么猫腻?”
柳轻菀沉声道:“若是知道,也不必叫你去偷来给我看了。不过没偷到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为了印证我心下些许猜测……”
宁尘直咬牙:“不是什么大事,却把我们搭进去了!”
“怎么?想叫我赔?”柳轻菀打趣道。
宁尘见机而作:“楼主,你想想办法,给霍醉治治吧。你神通广大,总该……”
柳轻菀打断他:“你的姑娘有事,我自不可能藏着掖着。你当我先前说的话是为了吊着你?”
“那谁知道啊!楼主若有眉目,能想法儿修补一下她的经脉,我愿意再为楼主办上一百件事!”
柳轻菀鼻子一皱:“话说得可真便宜,叫你办的事,你可有一件办的利索?我可不敢用你了。宁尘,我不骗你,潇湘楼不是没收过被人恶采过的姑娘,可哪有一个被损耗成那般模样的。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功法伤得她,但那功法霸道非常,实非我力之所及。”
宁尘无奈,坐在杯盘狼藉之前再不说话。
柳轻菀看他神伤,抿了抿嘴,虽有话没说完,但也不急于一时,只吩咐道:“这几日你好生休养一番,那肉身也需仔细体察,若有异变也好着力应对。我也有不少情报需要整饬,过些日子我们再谈正事。”
宁尘浑浑噩噩应了一声,告礼起身,便往霍醉处回还。
吃饭谈话,也就不到一个时辰,宁尘回到侧厢一看,霍醉躺在那里气色竟已好了许多。
他搭脉探查,气血倒是平稳下来,抹了药的嫩乳已消了大半青肿,再有一两日就能恢复如初,想必私处亦是如此。
潇湘楼毕竟是青楼女子待的地方,针对肉身损伤多有秘药,全然不需动气化解药力,恰合得霍醉吃用。
但行功用的经脉却依旧没有半分好转。
宁尘默默无语,将霍醉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坐去了桌边。
如这般下去,霍醉身子就算好了,也不过变成寻常百姓,再不得修行。
与宁尘而言,霍醉就算成了凡胎俗子,也不会有半分移心。他只忧霍醉自此之后暗自垂伤,再难振作。
童怜晴一直坐在那里守着,她见宁尘面色暗淡,心中有数,但仍是问道:“楼主有说什么吗?”
宁尘摇头,叹一口气:“只叫我们在楼里好生休养。我若带霍醉去愫卿小院暂住,怜晴可容得吗?”
童怜晴笑着摸摸宁尘手背:“小院好久没这般热闹,高兴还来不及。等霍姑娘醒了,我们就搬过去,好么?”
“尘哥,我不去别处了。”
宁尘闻言一扭头,却见霍醉已拢衣坐了起来,作势就要下地。他连忙一步窜过去将霍醉扶住:“你这是要往哪儿去?”
霍醉身子确实好了不少,她微一用力,已然自己站了起来。
“我要回叶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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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尘怀抱霍醉,向叶含山飞去。
先前他见霍醉面色冷淡,对另外二女视而不见,一意要立刻回山,便不叫童怜晴跟来。苏血翎却不管那么许多,只不言不语遥遥吊在后面。
走时宁尘还劝了两劝,叫她在潇湘楼歇几天再动身,可女孩全然不听,只道宁尘不带她回来,她便一步步走回去。
宁尘哪舍得逆她之意,匆匆忙忙就上了路,甚至来不及与柳轻菀打声招呼。
霍醉的伤已无大碍,究竟还是失了真力,举手投足都没了原来的力气。
宁尘御风时迎面冷风直扑,叫她呼吸不畅,只能伏在宁尘怀中由他遮挡,一路上一语未发。
宁尘心中忐忑,使了劲儿赶路,下午时已飞到了叶含山地界。上山前他叫苏血翎守在山脚,苏血翎这回倒是听话,找个树荫便倚过去站了。
他独自将霍醉送至半山腰茅庐木屋居处,霍醉便从他怀中跳下来,自己往崖边走去。
宁尘怕她摔着,紧紧跟在旁边,两手虚张想要扶她。
但看霍醉脚步虽慢,走起来还算稳当,他这才稍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