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芷柔金刚一般的脾气,也不敢违逆祁祎镇。她娇哼一声,揪着朱从阳耳朵用力一搡,扯得他哇哇乱叫,这才松了手。
“伯父!朱从阳他色胆包天,有我这般天姿国色的妻室,还要出去寻花问柳,你可教奴家如何是好哇!!”
祁祎镇浑身打了个激灵,强摆了一张冷脸:“权且休要纠缠,叫门主等的急了。”
朱从阳鼻青脸肿,软软行个礼:“是,师父……”
三个人前后走了,一路听到芷柔仍在粗声叫骂。待院里静了,宁尘霍醉这才翻出柜来,蹑手蹑脚藏去了院中,不叫那前来收拾房间的婢子撞见。
“如今怎么办?”霍醉问。
“一不做二不休,只能随之一起去探听些消息。”宁尘心中已隐隐有了些计较。
“不怕叫祁祎镇发现?”
“闭眼难看三春景,出水才见两腿泥。走!”
宁尘说完话,伸手从霍醉腋下一兜将她拦腰抱起,借巽风邪体之能跃上屋脊,偷偷向门主正屋摸去。
霍醉被他一抱,开始还有些奇怪,待近距离观得他巽风邪体之妙,这才心下恍然。
这门炼体功法气息遮掩得好,自己不去运气,只由宁尘行动,便难以被人察觉了。
她这修行路上,风里来雨里去,都是替人出头打遮掩,哪有被人抱着的悠闲时候,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舒舒服服任由宁尘当驴做马了。
有芷柔大姐胡搅蛮缠,下面三人走得倒不如宁尘快。待他们进得议事厅正堂的时候,宁尘二人早揭了瓦缝在房顶看着了。
南元朱门门主朱峰海正襟危坐,见儿子一脚迈进厅来,鼻子一哼,手掌在桌上一拍就要发作。
殊不料一旁的芷柔先滚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生把他没说出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公爹!!试问我芷柔温柔贤惠,伺候公婆无有不上心之处,怎料得这朱家出了负心汉呐!!我才陪二老出门不到半月,这做相公的就出去不干不净摘那窑子里的骚花儿呀!!”
她一张口浑似猪叫,震的房梁掉灰。朱峰海坐在那是怎么也接不上话,腮帮子一个劲儿抽抽。
“想我这如花似玉的飘仙门宗主长女,嫁于这处可不算辱没了南元朱门呀!怎地是左右被人欺,上下被人骑,叫我如何活得下去呀!!公爹!这可不是媳妇儿不孝!!实是忍不得这等的凌辱,小女还是回宗门去罢!!”
她鬼哭狼嚎半天,起身把脚一跺,踩碎三块青砖,圆滚滚的身子往门外一窜,竟也歪歪扭扭御风起来,一溜烟飞出庄去,想来是回娘家了。
她这一走,满屋人不约而同齐齐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朱从阳,当时就蹦着高狠狠挥了一下拳头,嘴里还嗷呜一声呼哨。
他这一蹦,朱峰海回过神来,又狠狠拍了一掌在桌上:“孽子!给我跪下!!”
朱从阳嘴角抽了两抽,老老实实跪了,嘴里却嘟囔着:“凶什么……”
朱峰海疾言厉色道:“你也是南元世子,整日里不思进取,留恋烟花之地,成何体统?!”
他不说这个也就罢了,朱从阳歪鼻子斜眼叫唤起来:“你有大娘二娘三娘守着,却拿我当猪狗,去和那飘仙门联姻。你瞧瞧这娶回来个什么玩意儿!?还不让咱出去散散心了?!”
他这一句话还真将朱峰海说虚了,声音不自觉矮了两分:“好好好,这事权且不论,你去享乐美色也就罢了,怎地全不顾这家中兴败,竟拿了足足半年的入库灵石去拍卖会?!”
房顶上霍醉连忙戳了宁尘一指头,宁尘也连连点头,还真叫自己赶上了。
和他原先想的不差,这南元朱门看着就不像一掷千金的豪门巨户,公子哥甩了三十万灵石装逼,老爷子回来果不其然要大发一顿雷霆。
朱从阳扭扭捏捏道:“我这不也是瞧见了宝物,为了给家门增添实力吗?”
“拍的东西呢?!”
朱从阳从戒指里掏出庚金剑呈上,看得宁尘直嘬牙花子,浑想直接冲下去抓了就跑,只是实在没那胆儿。
朱峰海取来庚金剑左看右看,灌注真气虚舞了两下,又转头招来祁祎镇交于他赏鉴。
祁祎镇捧着庚金剑细细查验了一番,终是叹口气摇了摇头,看来离三十万的价值着实有些远。
他刚准备交还朱峰海,却被门主推了回去。
朱峰海竖眉瞪眼,冲着朱从阳吼道:“我当老子的还不知道你!什么为了家门,还不是一心想在那群狐朋狗友面前摆谱?!祎镇,你且将这剑收存,这小畜生实在是没轻没重!”
朱从阳咬牙切齿:“你给我饶那大胖媳妇儿,我出门在外处处惹人嗤笑,再不摆摆阔如何还能抬得起头?”
毕竟也是亲儿子,朱峰海这当爹的当年张罗这一场婚事,不是不知道他委屈,所以向来有些亏着心。
可就算不罚,嘴上一顿臭骂到底是不能免的。
“说你混蛋你还真是混蛋!你不会好好哄得芷柔服帖,待过上三五年,再给你纳个小的不就行了!你真是一丁点为家族着想的根子都没有哇!可气死我了!!”
“三五年?!你让她在身上蹲个三五年试试!!我身子骨受得了受不了!?”